卫青是一个能忍的人,同样也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沈葭的死他一直强忍着。
自古认大局者都是沉稳之人,沈葭的遗体其实已经被后来的若瑶和罗德善找到,因为伍被在沈葭自杀后,为了掩盖事实,他们就地掩埋了沈葭。
若瑶和罗德善在离现场三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没有碑的新坟茔,将其抛开后确认就是沈葭,卫青虽不能光明正大的讨要说法,但丧事还得要办。
整个将军府最为悲痛的莫过于痛失母亲的卫伉、卫不疑以及没有满三岁的卫登,卫伉眼睛都哭肿了,毕竟他自小就是母亲的港湾中长大的公子。
“就是那个女人,他肯定想入主将军府,是她害死了我娘亲。”卫伉坐在台阶上哭闹不止,他的矛头就是被卫青后来带回来的若瑶。
在卫青两个比较大的儿子眼里,沈葭就是被若瑶害死的,若瑶想成为将军府的主人。
面对儿子们的哭诉,卫青站在一旁久久发呆没有说话。
“将军,已经布置完毕。”官家带着颤抖的声音过来支会。
发愣的卫青这才抬起头环视整个府内,顿时,眼泪夺目而出,到处都是白色的吊丧物件,白布和百花将府内包裹,堂屋的头楼上大大的一朵百花。
而在堂屋中间,一口空棺,正面大大的“奠”字庄严肃穆。
卫青强忍着眨巴眨巴眼睛,使泪水又憋了回去:“皇后什么时候到!”
“听内侍说,这会儿还在陛下那里,可能要下午。”官家说完就退下了继续组织下人忙里忙外:“快快快,把夫人的房间再收拾收拾。”
看着来来往往下人跑步干活,卫青又陷入了发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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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把你刚才的话说一句,你个没有娘的野孩子。”
“若姐绝对不会这么想,舅妈的死肯定不是她干的。”
就在大家忙里忙外为沈葭举办丧事的时候,卫伉、卫不疑和霍去病打成了一团,并争执着什么,而且还有越大越烈的气势。
卫青闻讯而来,大吼一声:“都住手,几个兔崽子,想翻天啦。”
霍去病是第一个住手的,赶忙松开了卫伉,可卫伉还是不解气,直接就给霍去病的脸上一个闷拳,打得霍去病向后退了几步倒在角落里。
“卫伉!”卫青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造型,再次大声呵斥:“你如果再乱来,我就只有把你送去羽林军。”
卫伉一听头发都树起来了,歪着脖子反抗道:“就不,那是一群野孩子待的地方,我有娘亲,你还我娘亲。”说完就上前捶打卫青。
卫伉本来就是一个在沈葭教养下的桀骜不驯的公子哥。
看着两个儿子哭成泪人,霍去病又委屈得站在墙角,卫青极度无奈,一个驰骋疆场的无敌将军,居然被家里这等小事给难住了。
小摩擦被制止了,而门口也传来了卫子夫道的通报。
规矩,在古代是非常严厉的,卫青让官家将两个孩子带到后院,而后自己上前迎接:“卫青,拜见皇后娘娘。”
卫子夫眼睛都哭肿了,一路下来就没停过,如今看见将军府又是这般样子,鼻子一酸更没忍住,又哭了起来。
卫青赶忙上前搀扶,与卫子夫就这样向屋内走去。
“弟弟,我刚才去见了一趟陛下,陛下说择日册封沈葭为镇国夫人,这也算是对沈葭的肯定吧。”卫子夫说完就用手里的纱巾擦了擦眼泪。
卫青听后惊愕,河南地一战卫青离万户侯就一步之遥,如今沈葭又得如此厚爱,卫青总感觉不安:“姐姐,此事不可,万万不可,其中缘由你懂呀!”
卫子夫听后冷静一刻,大汉朝开国以来,照目前形势下去,武将列万户侯的恐怕就韩信与卫青了,万户侯什么概念,军功爵的顶端,再有功就没办法再赏了。
“好,我回去再与陛下说说,对了,沈葭的遗体什么时候迁回长安。”卫子夫问道。
卫青其实不打算把沈葭迁回长安,不是冷血,也不是残忍,于是呆呆的摇了摇头。
卫子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下午,上门吊唁沈葭的人络绎不绝,牛鬼蛇神什么人都有,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来吊唁,甚至卫青人都不认识。
“将军,事已至此你要节哀呀。”杜安侯说完就招呼了身后一个抬担子的:“这是本侯略表心意。”说完就紧握卫青的手一表深情的说道:“老夫改日再来。”
“侯爷,侯爷,心意卫青心领了,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卫青强调。
杜安侯那里是来吊唁沈葭的,他是以此为机会来接近和拉拢卫青的,因为平日里家里有一个沈葭,而沈葭其实就是卫青拒绝这些东西的挡箭牌。
最终,在杜安侯的再三要求下,卫青也只能留了下来,而卫青也知道,收下之后,就是还情,后面的事情谁又来办呢?
这一切都被在偏屋的卫子夫和丞相公孙弘看在眼里,别看这和气一团,其实大家都是各怀心思,毕竟,卫青离登军功之顶之差一步。
“娘娘,你刚才说的陛下准备册封沈葭为镇国夫人的事一定要想办法推掉。”公孙弘与卫青是深交,这两人都是算得上是平民出身:“卫青,不比周亚夫、田蚡,他通晓军事,如此厉害,想让他死的人太多了。”这是公孙弘的感受。
见卫子夫没有说话,依然透过窗户静静的看着外面,公孙弘继续道:“当然,想巴结卫青的人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