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想,那就当我多事吧。”苏娴也知道自己是枉费唇舌了,也不想再多说。
宛儿的想法,与她的认知,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说了,也说不通。
“算了,与你也说不明白。你可是表小姐,怎么能明白我是怎么想的。”宛儿没在苏娴这里听见她想听的话,也没个好脸色,便走了。
苏娴都不知道,给宛儿那份方子,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孙仲文那种人,绝非良人,而是火坑。
哪怕是宛儿这种,抱着能以一时青睐,换得富贵荣华的心态,也绝不能从他那里捞得到好处的。
不过她的确不懂宛儿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不是因为她是表小姐,而是因为,她与宛儿从来就不是一种人。
无论何时,她都绝不会想靠得到一个男人的青睐,而换得荣华富贵。
*
大司徒府里。
管家与下人都退下之后,柳如意又一个人呆坐了许久。
也不知道想了多少事情,她突然意识到,不对。
“不,不对。”
不是这样的。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大司徒夫人。
今日在那严沐风的府上,她竟然因为孙仲文多看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就拿话刺她,还说的那么直白,这不对的。
当初,孙仲文不就是因为苏娴对他使小性子,他心生厌烦,才会投入她的怀抱么?
如今她这大司徒夫人的位置才坐稳几年,可不能走了苏娴的老路。
可没几个人男人会喜欢女人的“真性情”。
他们喜欢的,可都是女人对外要端庄大方,体贴懂事。在床笫之事上,才要“真性情”和使性子呢。
想通了这一点,柳如意突然就不那么生气了。
“秋月秋水何在?”柳如意提高音量唤道。
“奴婢在。”不多时,穿着一红一蓝的两名婢女应声便出现在门口。
身穿红色衣裙的,是秋月;身穿蓝色衣裙的,是秋水。是一对姐妹,只差了一岁,生得还颇为相似。
柳如意招招手要她们进来,问道,“本夫人记得,再过几日,便是安国侯府老夫人的寿辰了吧?”
“是的,夫人。”秋水回话道。
秋月问,“夫人还是要与往年一般,送份贺礼了事么?”
柳如意摇摇头,眼睛里仿佛闪烁着阴谋算计的光:“不,本夫人今年不但要备份厚礼去,而且还是亲自去贺寿。”
*
彼时,太原东城。
太原城繁华热闹,虽然比不得京城那般进进出出都是王侯公卿非富即贵的,但也别有一番繁荣景象。
南来北往的客商也不少,酒坊客店等等,生意兴隆的很。
暮色将合,八九岁大小的男孩儿从乘兴酒坊里走了出来,一身白衣,透着潇洒,手里头还提着坛酒。
这男孩儿年纪不大,模样却是生得出挑,虽然只有八九岁大的模样,但已经初具长成祸水美男子的胚子了。
想来,不用再过几年,他也是个能令无数少女为之疯狂的少年郎。
他一抬眼,瞧见与他一道来的的长辈手里头正抓着只信鸽冲他笑。
“师父。可是有什么喜事?”
“是你的信又不是我的信,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喜事?”那人咧嘴冲他笑道。
男孩儿嘴角一扬,立马就识破了此人的身份:“原来是师叔啊。我师父呢?”
“你师父前面买东西去了。吩咐我要在这里等着你。”某涂姓将军说道,说着话,便将从鸽子脚上信筒里拿出来的信递给了他。
“呐,大老远来的信。想来定是好消息。”
男孩儿伸手接过信,多看了那只信鸽一眼。
这只鸽子,是往返于药王谷的那只鸽子吧。
想来,是冬儿的来信。
思妹心切,都顾不得这是在大街上,严孟夏便立即展开信来看。
站在他身旁的师叔某涂姓将军涂雨凇便问他,“你这小子眼神倒是挺毒的,我分明都与你师父换过衣裳了,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不是师叔你自己告诉我的么?”严孟夏拨空看了他一眼,笑道。
“我告诉你的?”师叔愣了愣。
“师叔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露馅儿了。”孟夏无奈表明。
师叔无法反驳:“……”
此时,便听得一个温吞的男音说道,“阿凇,我都跟你说了,你这些小把戏骗不了孟夏的眼睛,说几十遍了你就是不信。”
孟夏的正牌师父——涂林,粉墨登场。
孟夏循声看去,便见与他一样一身白的师父手里头提着一包东西朝他们走来。
“孟夏,为师这弟弟总也长不大,就喜欢开一些奇奇怪怪的玩笑,好在无伤大雅。你可不要与他计较。”涂林伸手轻轻拍了拍孟夏的小肩膀,笑的一脸慈爱。
孟夏摇摇头,揣好信,淡定推开了他师父的手,说道,“师父,师叔如此胡闹,不也是您默许并且纵容的么,别把自己撇这么干净。”
涂林曰:“这叫兵不厌诈。”
孟夏双手往胸前一横,反驳曰:“兵不厌诈不是这么用的。”
涂林:“……”这娃儿是越发不好教了。
涂雨凇涂将军也看看他哥,挤眉弄眼地恨不得眉目传情。
这严将军的大公子,刚来那一年半载的,不是还挺乖巧听话的么?
涂林摊手:这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是说今晚是师公六十大寿么,若是去晚了,师父、师叔确定不会挨一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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