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蝶随着菀儿走出门,反方向朝村上真美所在的位于莫宸旁边病房走去。
几天前,菀儿告诉她村上真美醒了,她吩咐菀儿好生照理,吃的喝的一样不差地送过去。本着等她养好了身子,交换回被软禁在南京的童静峰和柳如嫣,不想她刚一进门,这小小的心思,就被村上真美识破:“你当真是怕我死了,没有筹码救童静峰和柳如嫣?”
栖蝶也不回避:“我承认是想用你做交换。酒井藤野的队伍全军覆没,倘若你也死了,你觉得板垣是有精力来哀悼还是抓紧时间训练下一支队伍再度抗衡?”
这一话成功堵住了村上真美即将出口的驳论。
栖蝶怜惜地看着她,说道:“你可知道我现在看到的你可是比你死去的下属更可怜,他们技不如人不得不死,而你是生无可恋一心求死,死对你来说就那么好吗?你比我大不了多少,我猜想大多时候都是活在无数的命令之中和辗转在无数的男人之间,你真的爱过吗?笑过吗?享受过吗?还没体验过人生种种美好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你舍得吗?原本同为女人的我们根本无需互相为难,只是处在敌对的立场上必须为难,但就像你的‘一口水’道理,没有你那一口水,我可能已经虚脱死了,所以我也不能让你死。”
村上真美膨胀的自尊和怨恨被栖蝶一点一点说得泄了气,无力辩驳,无力抗争,一脸绝望的无奈的自嘲的摇头冷笑:“没想到三十几年的人生白活了一场。”
栖蝶笑道:“还不晚。”
村上真美斜视她一眼,没再说话,找护士要来纸笔,书了封信回南京,要求即刻释放童静峰和柳如嫣。
第十五天的时候,医生高兴地告诉她,莫宸已脱离了生命危险,醒来指日可待。
彼时王廷之都的杜经理带着一大篮水果前来探望,并禀报:“三小姐,童小姐让我替她转告一声,这几日她要照顾景小姐,莫董事还请您照看一下,因为,景小姐疯了。”
“什么?”栖蝶闻言大感懔。
杜经理说,那日童景二人返回王廷之都,景依婷不知何故一把推开童静雪,疯魔似的捂住耳朵在大厅里失声尖叫,害怕地抱着脑袋钻进了身后的咖啡桌下。
为了不引起大面积的议论和混乱,他礼貌地遣散四周围观宾客,吩咐门童关门暂停营业,后来童静雪好不容易将景依婷从桌子底下劝了出来,好生安抚,景依婷渐渐平复下来,没想到第二天景依婷竟在房里闹自杀,连着几天不吃不睡,说话语无伦次,精神异常。
童静雪由此推断,景依婷大约是患上了失心疯。
栖蝶考虑到莫宸还未醒,便让杜经理带话回去,莫宸这边她会好生照应,让童静雪放心照顾景依婷。
杜经理走后,菀儿挠了挠脑袋,有些莫名其妙。
栖蝶细问一番,得知那日菀儿奉命赶到郊外仓库,躲在十几米外的一棵大树后面观察前方动静。
不久,果然看到日本人将景依婷连拉带拖出仓库往旁边树林方向去,她急忙跟上去,跟到树林中央,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看到前方日本人将景依婷扔在地上。
菀儿来不及多想,立马操起手里的枪向那日本人连开两枪击毙。景依婷被这突如其来的两枪吓得抖了一抖,菀儿赶紧跑上去扶着她逃出树林,超小路到了永安桥。
菀儿叫司机送景依婷去医院,景依婷没看到柳秦伦,执拗着不肯走,菀儿生怕再生事端阻止她再羊入虎口,两人拉扯间,听到连续传来的枪响,这才一路奔跑回去。
菀儿纳了闷:“景小姐没有受伤啊,照理说,不应该呀。”
栖蝶道:“有些伤不在身,只在心。”
第十八天的夜里,栖蝶再次坐到莫宸病床前,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看到莫宸昏睡中眼珠在动,这是做梦的迹象,她很高兴,说明莫宸快醒了。
经过这几日的休养,栖蝶和柳秦伦都恢复得很好,第二十一天的早上,双双换好衣服出院,临行前,承诺村上真美,只要童静峰和柳如嫣平安回来,她也会保她平安回到南京,同时嘱咐了菀儿好生看着。
菀儿忍不住问了句:“三小姐就不怕放虎归山?”
栖蝶答得极是淡定:“不怕。”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栖蝶忽地顿住了脚步。
柳秦伦转身看她,还未开口已被栖蝶抢先一步道:“去看看景依婷吧,我想来想去,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了。我知道你不是医生,但她喜欢你……准确的说,她爱你,在精神层面上,爱情的力量最无形也最强大,比医生有效,对女人而言,有时候最好的良药,是爱人的关怀和问候。你先过去,我去请杨医生过去瞧瞧。”
柳秦伦正眉头紧蹙间,栖蝶已伸手招了辆黄包车离去。无奈于她的犟脾气,只得依着她的话去了。
到得王廷之都,在杜经理引领下,到了2楼景依婷的202号房,支走了杜经理,他轻轻敲了敲门。
开门的童静雪一见是他,顿时懵了头,重重眨了眨眼,见他还在,才确定了这不是幻觉。旋即侧过身子,高兴地让他进屋。
柳秦伦走进房间,正见景依婷蹲在床头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全身发抖,茶几上的饭菜已经发恹,已是被热过了多次,仍一口没动,转头看着童静雪问:“她这个样子多久了?”
童静雪弱弱答:“小半月了,好的时候还能吃两口,发病的时候整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