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蝉鸣四起。
武姜靠在榻上,透过榻前的轩窗,仰望着星空。漫星辰,绚烂夺目。
手中白玉簪被握的发暖,细腻温润,徜徉着一丝跨越星海的思念。
一年分别,相聚半月。
而今一转眼,又是半月不见了。
她和墨临渊很奇怪,因为彼此似乎总是奔波在自己的路上,偶尔交错,长久分别。
不是不想待在一起,而是不能。
“漫星星是好看,可这再好看的星星,也不能不睡觉的看呀。”
房间对面,白涛躺在床上,似有若无的嘟囔道。
房间里就一张床,一张榻。
武姜他是老头子,所以床给他睡。他也不反驳,反正这丫头皮糙肉厚的,打哪儿都是睡。
自己若是跟她争,还显得矫情的很。
想到这里,白涛忍不住揉了揉自己乌青的左眼。虽习武之人身子骨硬,被打一下也没啥。
可这丫头也太暴力了些。
这,这到底谁惯成这样的?
“白老头儿,你家里就没值得思念的人吗?出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想谁。”
武姜轻声问道。
她一直因为伪装而改变声线,但此刻那般掩饰被压下,竟有了抹清幽的味道。
“想谁呀?儿女们都大了,老婆子又走得早。除了我那皇兄,也没啥需要操心的了。至于皇兄,操心他的人多得是,也不差我这一个。”
白涛翻身,都一把年纪了,该体会的也都体会过了。
所以这离别呀,也就不那么痛苦了。
“老头子,你昨晚为何不准备逃跑?如果那女人真动手,我很可能保不住你的。”
武姜话锋一转。
昨白涛的不离不弃,她还是记得的。
“切,老爷子一把年纪了,也不是什么孬种。早了,老夫黄泉路上兄弟无数,一点儿都不孤独。”
白涛骂骂咧咧道:
“让老夫丢下一个丫头自己跑,老夫是真做不出来。”
武姜笑了,她明白了,这老头子倔着呢。明明就是不想丢下她,却还得拐弯抹角的。
“以后你们西宁若是垮了,我欢迎你到北苍来。”
“诶,你这丫头怎么话的?什么叫我们西宁垮了?”
白涛蹭的坐起来,眼看就是要找武姜理论。
“行了,这次我保你活着回去。在你回去之前,我也会告诉你一些关于巫族的情报。不过等你回了西宁,请务必向西宁皇上传达我们的善意。”
武姜想了想,又道:
“如果关于巫族之事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也可捎信到渊王府来。”
“不是,丫头,你真是个女子吗?若非女子,老夫还真以为你就是墨临渊,那个惊才绝艳的阎王呢。”
白涛挠了挠后脑勺,可谓是相当疑惑了。
因为这丫头起话来,跟北苍皇子似的。什么传达善意,什么可捎信来……
的跟捎信去,渊王府就真会帮忙似的。
他可是知道的,那阎王性子乖张得很。之前他皇兄请那子去西宁做客,听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拒绝了。
做客都不去,还帮忙?
“怎么,因为我不是墨临渊,所以我就不可信了?”
见白涛不答话,武姜无语了。
而就在这时,窗外却忽有异动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