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出门后对双燕、拂烟道“你家小主此番糟了大罪,你们仔细着点,好好服侍你家小主。”
韩充华充血的眼中满是怨毒“皇后,原氏,我必定不会放过你们两个!”
双燕与拂烟对视一眼,只觉得自家小主怕是魔怔了,原小主害得她小产,这同皇后娘娘有何干系?这般想着却不敢说出来。
一个轻手轻脚关了门窗,另一个走到韩充华身边小声道“小主,小心隔墙有耳呀。”
韩充华不见方才的癫狂,闭着眼躺在床上,一行清泪自脸侧滑落。
李行珩听到消息时拿笔的手顿了一下,对秦瑞之吩咐道“送些东西,叫宫女好生照看吧。”
秦瑞之躬身而去。
秦瑞之走后,李行珩手中笔在空中停留许久,也不曾落在奏折上。
他放下笔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只觉得今日的天都格外阴霾,同他第一个孩子夭折那天很像。
他还记得刚知道自己要做父亲时的那份惊喜与激动,光名字都想了好些。
恨不得时时待在她身边,闲时便想着孩子出生后的事情,想着亲手教他识字读书,他甚至都想好了一出生就请父皇赐下封号。
可是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孩子的性别,就这么没了。
好似做了一场梦。
只一个瞬间,满室血腥气。
婢女的尖叫声,皇父的怒吼声,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眼前只有那一双满含痛苦和乞求的眼睛。
她在求他,求他救下他们两个人的孩子,纵为人上人,他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从那以后,他失去过很多孩子,但是没有一个能再叫他感受到那般撕心裂肺的痛意。
思绪一下飘远,待他回过神秦瑞之已经回来了。
“瑞之,同朕出去走走吧。”这殿里太闷了些。
二人特意走了小道,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旁人。
一路走来环境渐渐荒凉,杂草丛生,碎石路上落叶纷纷,很是有一番风味。
秦瑞之好似想到了什么,却也装作不知,跟在他身后缓步走着。
不多时,一座稍显落败的宫殿出现在二人眼前,宫墙斑驳,花草树木都长得十分随意,一见就是许久没有人修剪。
李行珩没想过宫中还有这般落魄之地,不由问道“这是何处?”
秦瑞之小声道“陛下,这是静安居。
冷宫中的冷宫。比碧园还冷清的地方。
李行珩好似想了起来,盯着门上铜环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宫墙内,一素衣女子立在墙边,听着二人脚步声渐渐远去,自嘲一笑。
经过静安居后,李行珩脸色更不好看了,秦瑞之安安静静地当个背景,心道陛下跟这位也还梗着呢,路过也不上前去瞧一眼。
要说如今陛下对皇后娘娘,比之当初对这位,却也大差不离,若仔细计较,陛下对皇后娘娘更多了几分疼宠,后宫之中得到帝王的宠爱不算什么,花无百日红,时时有新人,可若得了陛下的疼惜,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秦瑞之暗自揣度,若有一日,这位同皇后娘娘对上了,也不知陛下站在哪头。
想想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了,按那位的性子,必不会主动出来,陛下又是个不会低头的,这怕是难啊。
他还不知道李行珩曾在浮生面前低头,还把浮生很是感动了一番。
秦瑞之心中已然为自家殿下谱了一场荡气回肠的绝美爱恋,也是李行珩心思不在这儿,没看见他丰富的表情变化。
离他二人不远处的荷花池边来了两位宫妃,却也是特意挑了人少的地方来的。
时采女现今同已经封为御女的阿泱还是亲如一人,皇帝不召幸,她二人便在一处打发时间。
今日阿泱穿了一身浅蓝如意锦缎宫裙,芙蓉面柳梢眉,同一身鹅黄宫裙的时采女站在一处,高下立分,她却笑着紧贴时采女,携了她的手在亭内坐下。
还如她做宫女时,给时采女端茶,时采女抿唇,有些不适应道“你如今位份比我高,这些不必再做了,别人看到要笑话你的。”
她就听旁人说过好几次,都是嘲讽阿泱婢女出身,一朝得势还改不了当丫鬟的习惯,明里暗里言语中都是嘲意。
阿泱却毫不在意,撑着下巴笑看她“她们自笑她们的,同我们何干?先前你也不曾把我当宫女使唤,如今我也不会把你当旁人,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帮你倒茶却是我乐意的,换了旁人,跪着求我还不乐意呢。”
时采女说不过她,很是泄气一般瞅她“偏你歪理多,我说不过你,一切都随你吧。”
视线一偏,正巧看到李行珩二人自假山走出,面上含了几分欣喜“陛下!”
阿泱目光一淡,起身扶了她一把,二人一道上前行礼。
李行珩一出假山就听到女子声音,眼看二人就要到眼前,脑中关于二人的记忆却好似丢失了一般,秦瑞之见他眼底茫然,压下心中好笑低声提醒道“陛下,前头是时采女,后一个是当日救驾获封御女的卢氏。”
李行珩免了二人行礼,瞧见亭内摆的糕点茶盅,问道“你二人倒赶巧,上这儿品茶来了。”
阿泱笑道“天儿一热,阿烟就不大爱走动,今日有风,嫔妾就央着她到这儿来坐会儿,估摸着这儿人少,不想同陛下想到一块儿去了。”
李行珩对她的的记忆才算回来了些。
那日,他刚走过假山就听一声“陛下当心!”,一宫女自假山内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