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宫女说,她本是去殿中省为自家小主取点作画的朱砂,抄小道走就发现那侍卫藏在这里,刚巧李行珩马上要到了,才大着胆子趁其不备将朱砂撒了上去,没想到是自不量力。
她镇定的语气让李行珩有些印象,这说了几句话才记起。
李行珩看了一眼四周,小小的荷花池边风景甚美,坐在小小的八角亭内观赏,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时采女扬起笑脸道“阿泱做的梅花糕可好吃了,陛下可要尝上一尝?”
她目露期待,很是天真讨喜的模样,李行珩点头“也可。”
青花绘兰的小碟内整整齐齐摆了五块小巧精致的糕点,糕上隐隐透出点点梅红花屑,香气逼人。
阿泱用银刀切下一小块,秦瑞之先尝了,才递到李行珩眼前。
李行珩用银筷夹了一块送入空中,咀嚼了两口,点头称赞道“入口即化,香而不腻,你的手很巧。”
阿泱笑着沏了杯茶“阿烟小时嘴挑,不肯吃饭还委屈自个儿吃不饱,嫔妾这才去学了厨艺。”
时采女脸都红了,瞪她“阿泱!”
李行珩看二人嬉笑,“你们打小就认识?”
时采女眸中有一丝慌乱,偏过头去,阿泱笑回“阿烟母亲同嫔妾的母亲关系好,小时候我二人几乎都待在一块儿。”
李行珩点点头,亭中一时安静下来。
时采女看看李行珩又看看阿泱,眼中流露出几分沮丧,阿泱太好看了,自己站在她身边就是个小丫鬟,陛下怎么会看到她呢?
李行珩却谁也没看,坐了一会儿道“朕还有事,你们慢慢看吧。”
阿泱笑着福身“恭送陛下。”
待他走远了,阿泱视线落在时采女身上,轻笑一声“阿烟,看到陛下,便把陆信给忘了么。”
时采女身形一滞,眼眶里霎时便盈满了泪花“阿泱,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泱抬手拂去她的泪,面上神情依旧温和“瞧你,一言不合就哭,跟个孩子似的。忘了也好,本没什么可留恋的。”
时采女一把拍开她的手,压着哭意吼她“你一贯都是这样!先来招我,又假意哄人!成日里阴晴不定,我是你的玩物么!”
阿泱被她这般对待,面上也不见恼意,漂亮的眼里俱是柔软“阿烟,你这话却是在戳我的心了,从儿时起,我何曾真的欺负过你?你想要的,我不都捧到了你面前?为了个臭男人,你倒是几番怪罪于我。”
时采女低声抽泣着,视线落在远方,既不看她也不接她的话。
阿泱苦恼般叹了口气“你呀,我不过问了一句,就叫你扯出这许多,往后我再不提了,成么?”
她伸手搭在时采女肩上,时采女扭身避开她的手,偏头冷笑,分明是带了怒气的,却因面上泪痕多了几分怯弱“我便是这般心眼小儿,爱斤斤计较,嫌我烦便直说,往后我离你远远的便是了,何苦时时来刺我!”
阿泱眸中温度冷了下去,定定看着她,时采女莫名地不敢开口了。
“阿烟,该回去了,你身子还是太弱了些,才刚吹了会儿风,就开始胡言乱语了。我送你回去。”阿泱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她拉了起来,时采女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地被她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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