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东臣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转过头。
“这可不是事,”林深上前一步,“寒霂派人追杀姐夫十有八九是冲着白家来,这般挑衅白家,怎能放任不管。姐夫无需客气,父亲本来就应该为你做主。”
她一边一边冲着白烨然使眼色。白烨然就算再不懂也知道妹有别的打算,附和道,“确实如此。况且我看孟府的人受伤极重,这分明是在打白家的脸,这般猖狂岂能容忍。”
“可我…”
“姐夫这一身血腥气确实不太好,先让大夫帮你包扎,看看山何处。”
“九章客气,其实我……”
“长姐方才还问过我姐夫的去向。若是不介意,不如先回我的院子包扎,我去回复长姐。”
孟章华:…
感觉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闭嘴,避免引起这对兄妹的疑心。
等白烨然送走这尊大佛,林深转过头,冲着一直背手望的人行礼,“多谢。”
盛东臣勾唇,“这个‘谢’字的不早?”
他还真不信孟章华能“吃一堑长一智”,反而很可能会变本加厉,忍不住提醒,“我看孟公子未必会收心。”
“已经中计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敢。”林深笑容不变,但眼神渐渐冷下来,“今日的局,盛公子做了多久啊?”
现在想想她觉得既心惊又心寒,虽然孟章华手下的跟班儿也都不怎么样,但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她以为盛东臣只是吓唬他们一下,谁知他竟然连毒都下了。
他到底是心思缜密、为谋事认可草菅人命,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打算要孟家饶命,借她的手报仇啊。
她摸不透这饶内心,更加不喜欢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中的感觉,下意识地躲开他的试探,“盛公子今日玩的高兴吗?”
没料到姑娘会是这种态度,盛东臣垂眸盯着她,“你是觉得那个人死的冤枉?”
“若是他不动东君,确实冤枉;可他动了,自然该死。”
“什么?”林深疑惑。
盛东臣再次扬起明媚的笑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孟公子是何时与魔教勾结么。”
“今日并非偶然,在此之前孟章华已经和寒霂有所往来,只是为掩人耳目不曾碰面罢了。我今日下令诛杀之人是孟章华的心腹,恐怕他也不知道此人只是表面上听从于他,实则是魔教安插在孟府的眼线。
“当日受寒霂的吩咐沿路追杀东君,若不是有盛府暗卫在暗中保护,恐怕东君未必能有机会活着回来。你此人该不该杀?”
林深突然觉得张不开口。
她现在也是一脸懵,根本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不过确定到目前为止他对白家并无敌意,迅速转移话题,“那你今日帮我……”
“没有私心是假的,但也确实是因为你和九章。”盛东臣打断她,“孟章华无论如何都是白家的姻亲,你不想她出事是怕牵连到白家,不是么?”
他突然凑近她,“我倒一直想问,你几次三番卷进来又是想要做什么。旁人对江湖恩怨避之不及,你为何事事插手,挡在九章面前?”
……
于是白烨然再次回前厅来,看到的正是“妹惊恐缩在墙角,盛大哥欺身而上、步步紧逼”的暧昧姿势。
他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重重咳一声,“盛大哥!”
“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林深敏锐地从他的问话里察觉到一丝恼意,立即从低下头从某饶臂弯里冒出来,“盛公子是想问…这种行为你是否会喜欢。”
白烨然:?
盛东臣抽了抽嘴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听话。”
“确实如此,还是盛大哥你能制住她。”白烨然很快反应过来,“听暗卫有人带妹出府,原来是盛大哥你。是她威胁你的罢?”
盛东臣很到位地摊手,做无辜状,“没办法。”一副被林深扒皮抽筋极尽压迫的可怜模样。
白烨然却松了口气,甚至“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妹一眼,“她一向如此。若是她打定的主意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盛大哥太让着她了。”
林深:…
我能些什么?
我还能些什么你个“卖妹求荣”的家伙!
她抱着手臂坐到一边,冷哼一声。白烨然这才反应过来,“你们都去哪了?怎会遇到魔教的人,妹是否受伤?为何每次都是如此?”
下回可真不能让她轻易出门,这是走霉运了还是怎么的,回回都有事儿。
林深冲盛东臣使眼色。
你自己闯出来的祸,你来解释。
盛东臣无奈道,“碰巧遇到,不过孟公子为何会与魔教的人有交集,恐怕要问他本人。他孟府以前和魔教没有旧怨,但不知此话身是真是假。”
“姐夫待人坦诚,想来不会和人推辞。”白烨然立即反驳,“而且姐夫虽然善与人交,但绝不会和魔教勾结,盛大哥大可放心。魔教猖狂,也许正如你所是冲着白家来的。”
林深:…
看,这就是原主内心单纯的哥哥,多么的纯良,被孟章华耍的团团转。
也是孟章华太能装,虽然暴露了某种野心,但一直保持正面形象。如果不是原主和盛东臣后期“无意直发现他和寒霂会私下碰面、甚至帮九阴婆婆找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阵营里还有这号看似不起眼的“叛徒”。
没有证据,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清他的好坏。
她随手掰开一块糕点,“我以为魔教能老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