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爹被人逼着带着八百人就去平乱,结果他爹硬是带着八百人,一边游走,一边偷袭,一边退,一边募兵,练兵,不仅杀退了一万多人,还把平乱军发展到了三千人。
一时风光无两,号称八百平乱定天下。
可是后来呢!坐守孤城,没有补给,没有支援,本可以撤退,就为了守着那么些不相干的人,活活困死了。
后来终于郭家军出征了,荡平了那些反贼和流寇,举朝上下,歌功颂德。
可谁还记得那死去的三千平乱军,谁还记得他爹坐守孤城十六天,没有人。
就连那座孤城残存的百姓,感谢地也是朝廷,是郭家,是丞相大人,没人记得死人做了些什么,人死如灯灭,过去随风而逝。
“不是什么事,都需要理由的,想做便做了,也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就像你打了陈家的人,那吴家寡女,不也是跟你没关系,和你一样,只是他们想做的大了些,多了些。”陈谓看着他的样子,有些话也说不出口,不是他这个年纪所能理解的。
“那又凭什么那些什么都不做的人,享受着荣华富贵,对着他们指手画脚,又凭什么让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升官发财站在他们的尸骨上歌舞升平?”陈玄飞红着眼,盯着陈谓。
陈谓沉默了,因为他知道他说的东西,是陈玄飞不会,也不可能接受的,还有一些是他不应该知道的。
“呵呵,老头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不就是那么点利益,平衡,为了狗屁的安定,本就是一窝老鼠了,偏偏要演的国泰民安。”陈玄飞不屑的说道。
这就是他不想读书最大的原因,明明他们都知道,都明白,却还要假装糊涂,假装不明白,说的好听了叫忍辱负重,但是事实就是他们这些人,知道别人错了,偏偏还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那读书何用?
所以他选择了去郭家的兵营,只有兵权,只有握在手里的刀子才是硬道理。
只是现在战事都停了,边防也收缩了,没什么可干的,他只能专心习武,等到十年禁武结束,他一定要掌天下兵权,屠尽天下奸臣,而第一个就是那隋安。
当然了他还有一个小心愿就是突破二品巅峰,进入当世一流高手的层次,然后去提亲,迎娶何蕊。
“咚咚咚!”
“二少爷,醒酒汤来了。”一个丫鬟敲了敲门禀报道。
“下去吧!”
陈谓起身到门口接了丫鬟手里的托盘,陈玄飞这个样子,还是不要让下人知道的好。
“你要是只是来问我这些问题的,喝完汤就回去睡吧!你自己心里有了答案,何必来为难我呢?你爹也是我儿子,我就不难过?
非要把我气死,送去跟你爹作伴你才开心。”
陈谓打开罐子,舀了一碗汤放到陈玄飞面前。
“呵呵,老头你想多了,我巴不得你长命百岁,这样我也好衣食无忧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想跟你说说,别让那柯南山死了,挺不值的。”陈玄飞喝了一口醒酒汤,觉得嘴里有些发苦。
“你想太多了,这不是战场,也不是朝堂,他顶多就是被罢官,谈不上生死,是你太敏感了。
你爹的影子在你心里太重了,这么多年了,你该看开一些了。”陈谓慢悠悠的说道。
陈玄飞能说这么多,既是好事,也不太好。
好是因为他可以去谈,代表他去理解去接受这件事了,不好,是因为他没有想到陈清岳的死,到了如今,这么多年了,陈玄飞还有如此大的怨气。
“不说了,反正我要说的,你都知道了,要是真有那一天,你能帮就帮他一把就行了。
他功夫也比我好,如果没人逼他,要打死他挺难的。
就怕他跟我爹当年一样,被拖累死的,走了,睡觉去了。”陈玄飞一口干了醒酒汤,抹了抹嘴,有些凄凉的笑着离开了。
“柯南山!”陈谓眯了眯眼睛,念了一遍柯南山的名字。
本来只是想让陈玄飞学着收敛一些,谨慎一些,多动动脑子,没想到发展的有些意料之外了。
既然如此,是得找个机会,跟这个人聊聊了。
如果别有用心,那还是趁早除了的好,如果真的像陈玄飞想的那样,倒是可以用点心,把他就在陈玄飞身边好了,将来,也能帮他看护着,他这把年纪,没几年可活了。
……
“嗯?”
陈玄飞有些头疼的睁开眼睛。
使劲的挤了几下眼睛,脑子里像有些闷雷一样,逐渐的清醒过来了。
“来人啊!”
“哎,少爷你醒了!”一个丫鬟从门外跑了进来,给他端过了洗脸水。
“什么时辰了?”陈玄飞一边洗脸一边问道。
“二少爷,快到巳时了。”
“啥?巳时?老头呢?”陈玄飞一听,眼睛一瞪,昨天刚跟柯南山那阴险的王八蛋说好了卯时点卯的,第一天就耽搁了。
“今天书院开门进学,老爷一早就和大少爷带着人去了书院,对了,还有个衙门里的人过来找二少爷,说今天书院开门,柯大人带人维护秩序,请公子醒了以后直接到书院报道。”
“这王八蛋倒是消息灵通,我住哪都知道。”陈玄飞一愣,没想到柯南山还盯上他了。
洗漱完了,陈玄飞就直接骑马出了大门,跑了几步,有些迷糊的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书院在哪他也不清楚啊!
不过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