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几个神色黯然的,他们都是那些回不来的人的亲属,家里已经接到了朝廷颁发的死亡通知单,已经证实了确实已经死亡。
傅松是靠山屯唯一活着回来的人,自然变成了命大的人,大家看他的目光带着以前没有的敬畏和宿命般的认可,好像傅松突然长了三头六臂一样,是连阎王爷都不敢要的人!
傅松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随便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带着薛一梅进了铺子。
铺子里也有几个买东西的人,张敬信和媳妇马氏正在柜台里忙碌。
见傅松和薛一梅进来,马氏很是意外,招呼道:“你们咋这么晚出来啦?是买东西还是有事儿?”
“大伯,大伯娘!”傅松和薛一梅同时叫道。
张敬信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点点头:“有啥事儿就说吧。”
傅松他们一般都是白天出来办事,晚上很少出来,因此,张敬信夫妻才这么笃定傅松他们有事。
天太晚了,薛一梅不打算再去张家,因此从怀里掏出了六串铜钱,放在了柜台上,看着马氏说:“大伯娘,这是我三婶二婶和我月红嫂子这两次做布偶的工钱,你替我拿给她们吧,也替我谢谢她们!”
“谢啥谢?她们应该谢谢你才对,这么几天就挣了这么多!”马氏高兴的将六串铜钱拎了起来,不客气的说。
她说的是真的!
她都有些羡慕了,那布偶也不难做,也不咋讲究,哪怕给孩子们挣个零花钱呢,可惜自己这些日子太忙了,将机会给了他二婶。
张敬信却知道事情出了岔子,他是知道毛家找鸿记布庄麻烦的,只是没在家说,搞不好这次薛一梅自己赔钱给的大家工钱,因此,低声问傅松:“怎么?东泉盛没有替你们出头?”
薛一梅卖秘方的事,虽然怪她孤陋寡闻自动跳进了东泉盛挖的坑里,但东泉盛应该负主要责任。
当初买秘方,陈贵就应该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对薛一梅说清了,让她心里有个数才对,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事后出了事也不补救,这也太不仗义了!
傅松摇摇头:“不知道,今天我去酒楼没听陈掌柜提起,管不管的我也不清楚。”
通过和陈贵的接触,傅松对燕王的认知已经有了变化,已经不想将自己的全副身家压在燕王的身上,因此,对东泉盛袖手旁观他也有了思想准备,内心里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期待。
只是,自家现在可以说四面楚歌,不宜再树强敌,而且下一步按照薛一梅的打算,还要依靠东泉盛的势力保驾护航。虽然镇上酒楼有不少,但是能和毛家抗衡、不惧毛家势力的,也只有东泉盛酒楼了。
因此,傅松不想跟东泉盛关系弄得太僵,还是维持眼下的合作关系最好。
张敬信眉峰不易察觉的皱了皱,没再说什么,眼里却闪过一丝阴郁。
傅松和薛一梅在铺子里也没多呆,惦记着家里的孩子们,两人很快离开了铺子,向家里走去。
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傅家眼下的处境,虽然心性都很豁达,但也不可避免的觉得很憋屈。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没有权势,就算再有本事,你也寸步难行!而有些时候,事情不是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愿望再好,筹谋的再细致,再完美,在权势面前,也是镜中花水中月。
傅家,还是太弱了!
谁都想变强,可是,变强的渠道太难寻了!有些势力不是你想靠就能靠上去的,人家大把的人可以选,凭什么要你?可如果只凭自己,这条路会更加艰难!不说碰的头破血流,或者还会一败涂地,赔上全家人的性命!
可是,他们面前没有任何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两人心里都沉甸甸的,直到快要到家门口时,傅松才停住了脚步,低声对薛一梅说:“不要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和孩子们身边,大不了咱们豁出去,鱼死网破,就看到时谁更命硬了!”
薛一梅倏地抬起头,惊声问:“你想怎么做?”
傅松侧耳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却什么也没说,揽住薛一梅的肩膀,往前走了几步,推开了院门后,才低声道:“回家再说!”
薛一梅没再问什么,跟着傅松进了院子。
傅松等薛一梅进来后,回身关上了院门,用绳子将门栓缠上,才四下看了一眼,阴冷地说:“毛家,也有家人,家业也更大,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你是说?”薛一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傅松。
傅松没再开口,冲着薛一梅点点头,和她一起进了西屋。
西屋里,张虎、小豆子和傅平,正在绞尽脑汁的哄着快要哭出来的傅欢和丫丫。
自从傅松和薛一梅离开,傅欢和丫丫只是玩了一会儿,就开始找薛一梅,想要睡觉。
傅平和小豆子将她俩抱到了东屋炕上,想哄着她们睡觉,她们却不睡,满脸的不高兴,哭哭啼啼的闹个不停。
后来实在没办法,他们只好又把她们抱到了西屋,小豆子不停地耍宝,傅平更是给她们唱薛一梅教的“雷欧之歌”,这才将她们安抚下来。
因此,一见薛一梅进来,两个小不点儿也不困了,闹着让薛一梅讲海尔兄弟的故事。
张虎、小豆子对那个海尔兄弟的故事非常感兴趣,也期待的看着薛一梅。
自从傅松回来,薛一梅就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