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昨天晚上1点半左右,在凯旋大酒店红绿灯路口,宇文清彪追了祝捷的尾,祝捷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宇文清彪是教育局宇文庸赫的儿子,也是一个伤残军人,有人看见,宇文清彪把祝捷打了,……。”林枫贤来到沅州之前,丰固廷在县委大院很不得意,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鱼跃龙门的机会,他是万分用心。
听了林枫贤的指示,丰固廷连午饭都没吃,全力发动自己的关系去打听“车祸”的来龙去脉,直到下午三点多,他看林枫贤有空,才小声向他的汇报。
“嗯!”林枫贤正伸手去端茶杯,猛然吃了一惊,两根指头插进杯子里,滚开的茶水烫的他龇牙咧嘴直甩手。
“我没事!固廷啊,是谁告诉你宇文清彪打了祝捷?”
“这个丰固廷,不能用!”
见丰固廷手忙脚乱的上来看自己的手指,又张罗着要换茶,林枫贤摆摆手,淡淡的问道。
车祸事小,但牵涉到祝捷一个副局长,又涉及到自己秘书的能力、品性,由不得林枫贤不重视。
宇文清彪打人?一个坐轮椅的残废,打了一个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下面的人真是瞒天过海,胆大包天,这就是自己治下的沅州!
而丰固廷,知情不报的话就该死,就算他是被人欺骗,也表明能力太差,还是早点滚蛋的好: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来,要你这个秘书有何用!
“是。老板,我一个小学同学在城关派出所干辅警,他告诉我的,还有其他4、5个人,也都这么说。当时现场有二十多个人,都看到先是祝捷踹了宇文清彪一脚,宇文清彪爬起来,冲上去打了祝捷肚子上两拳,然后祝捷就躺在地上没起来,吐了不少的酒,后来被救护车拉走,现在还在医院里。”林枫贤打断自己的汇报,这一声轻哼入耳,刷的一下,丰固廷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讲下去。
“固廷,你现在去城关派出所,亲眼看看宇文清彪,马上回来告诉我。去吧。”既然现场有几十个人,这件事,恐怕另有说法,林枫贤瞬间改变了主意。
“是。”
“这个宇文清彪,是什么人啊?”
丰固廷一个字也不敢多说,诚惶诚恐的退出办公室,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暗暗记住了宇文清彪这个名字。
“麻烦啊!”等丰固廷离开,林枫贤犹豫一下,慢慢喝了一杯茶,翻开手机通讯录找了半天,摇摇头,又点开未接来电,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
“关峰吧,我林枫贤。上午在开会,宇文清彪怎么回事?”他不想给关峰打电话,但他更不想被人蒙在鼓里,林枫贤习惯掌握真相,而且是第一时间掌握真相。
怎么回事?没怎么回事!就是一起平常交通事故嘛,追尾、酒驾、小冲突,关峰没什么好隐瞒的。至于车祸背后的故事,那当然是不能说的。
“哈,宇文清彪,能打人了?这可是好事。我弟弟前两天还打电话问他的情况,值得庆贺。这样吧,晚上,可能会晚点,我去关寨,你出菜,我出酒,加上宇文清彪,朋友间小聚一下,为宇文清彪能重新打人,喝两杯。”
得到关峰确认宇文清彪真的打了祝捷两拳,林枫贤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安排着晚上的会面,心中却是震惊不已:不亲眼看看,他总是不放心。
“沅州,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啊。”
林枫贤很清楚,宇文清彪出事后,不仅他自己家里找遍了国内的专家,军队也曾想方设法努力治好他的腿,结果只能任由宇文清彪坐在轮椅上。现在,宇文清彪又能爬起来揍了祝捷两拳---这,不科学。
“宇文清彪打人两拳就要喝两杯,呵呵,这个林枫贤,果然有意思,估计是个麻烦篓子啊。”
宇文清彪神奇的恢复,不可避免的会招来一些关注,对此,关峰有过考虑,但是,事到临头,他还是有点不高兴。林枫贤的个头,未免有点太大:林家,那可不是一般人。
……
“……,刘善清说马上让宇文清彪回家。老板,就这样。”不到二十分钟,丰固廷就从城关派出所回到了林枫贤的办公室,真正的雷厉风行。
他去了派出所,特意看了看宇文清彪,即使一句话也没说。刘善清也没胆子再关着宇文清彪---小小的交通事故,本来就和派出所无关,这是交警队的业务,至于事情本身,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追个尾嘛。
“嗯。不错。交警队对这起事故,是怎么处理的?”直到现在,林枫贤才有闲心去关心一下交警队,或者说,追尾。
“听说,结果暂定为宇文清彪违规在先,负全责。不过,马启兵不同意,坚持要等祝捷酒精浓度的结果出来之后再讨论,暂时被停职反省了。”丰固廷暗暗松了一口气。
“哦,停职反省!什么理由?”林枫贤很好奇:这个马启兵,估计也有点说法吧。
“现场抽血,办案程序不规范。没有第一时间把祝捷送到医院抢救,对人民群众,态度冷漠,服务不够热情。”丰固廷强忍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
“丢人!”林枫贤扯扯嘴角,低头翻看手中的文件。
书记曹盛庆升任鹤城副市长已成定局,他很想趁机把公安局这个强力部门抓在手里,不过,曹盛庆应该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变故,如何布局,林枫贤还要全盘考虑。
毕竟,他来的时间太短了,沅州人生地不熟的,夹带里没有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