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过你嘴巴放干净点。”
宇文清彪见不远处慢慢围过来几个闲汉,向前走了一步,“啪!”,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你敢打我!小子,你死定了。”
追个尾而已,自己却突然挨了一耳光,祝捷摸摸脸,心中大怒,晃晃脑袋,提脚狠狠踹向宇文清彪的肚子。
上次挨打是什么时候来着?他么的,怎么全身发软,今晚没喝多少啊。不过,这一脚也够这小子受得了。
祝捷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几分自信。虽然近十年来应酬太多,有点被掏空的感觉,但老底子在那儿放着,对付个把小毛贼,还是不在话下。
宇文清彪伸手轻轻一挡,顺势倒在地上,咕噜噜打了几个滚,又立刻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老东西,你敢打人,这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嘴里大声叫喊,冲上去左手一引,右手对着祝捷的肚子,砰砰就是两拳。
祝捷只觉全身发飘,两腿发软,眼皮发涩,头重脚轻,眼前都是重影,哪里还能躲得开宇文清彪的拳头,他胃里本来就难受至极,又挨了宇文清彪两记重拳,只觉得肚子里火烧火燎、翻江倒海一般,实在按捺不住,嘴一张,一大口黏黏糊糊的东西向前一喷,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空气中顿时充满了难闻的酒臭味。
“都住手!警察。怎么回事?”
“祝捷他么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嘿嘿,恐怕都不止酒驾,而是醉驾了吧。很好,很好,好得很!”
从警车里下来,拨开几个看热闹的闲人,走到祝捷身边,马启兵抽了抽鼻子,心中却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突然踩刹车,骂人,还打人,……,我追尾了我认,不过,他是酒驾,警官,一定要判他全责!。”
怎么回事,宇文清彪当然很清楚,周围的吃瓜群众,也很清楚,交通事故吗,有什么复杂的。
“是不是全责,你说了不算,小伙子,要相信法律,会给你一个,咦,这是,祝福局长。”
马启兵一本正经的讲了几句套话,脸上猛然露出夸张的表情,对正忙着四处拍照的小张使了个眼色。
三年前,交警大队大队长出缺,当时马启兵就是副大队长,无论能力还是资历,都是当然排名第一的接任者,而他各路神仙也都拜得差不多了,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料到最后,却被祝捷狠狠地阴了一把,安排群众举报他罚款不开票,大队长的位置,也被祝捷的亲信拿走了。
不难想象,新任的大队长,对马启兵的态度,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在任何一家单位,老大想要收拾一个副手,不要太简单,总之就是各种刁难、打压、嘲讽。马启兵忍气吞声,好容易没被抓住太大的错处,三年来的苦日子,那也无需多说,让马启兵对祝捷,是恨之入骨。
马启兵和铁胳膊是发小,关系一直很好,这次铁胳膊找到他,隐隐约约透露出有大人物要整祝捷,是个好机会,要马启兵帮忙,过往的恩怨加上可能的收益,马启兵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不过就算如此,来之前想到要直接面对祝捷的怒火,马启兵还是不免有些忐忑。
当然,现在祝捷喝成这个样子,马启兵就完全没有了一点压力:他是交警队副大队长,处理交通事故时,发现有人酒驾,规规矩矩按程序处理,走到哪儿都理直气壮。
所谓名正言顺,说的就是这个。
至于祝捷秋后算账,嘿嘿,真是醉驾,祝捷就躲在被窝里哭吧,担心别人对他秋后算账还来不及,哪还有能力去找马启兵“秉公执法”的后账。
现在的关键,就是锁定祝捷醉驾的证据,让他彻底无法翻身,这就要看他马启兵的能力和水平了。
正在这时,又一辆车开了过来,车还没停稳,从车上噼里啪啦下来四五个穿着便装的小伙子。
“怎么回事!哦,是马副队长?追尾这么简单的事故,还惊动了马副队长,工作热情真是高啊,……。”
刘善清面色阴沉,不阴不阳的朝马启兵招呼一声,一挥手,几个年轻人围上来,就要把祝捷抬走。
“刘副所长且慢。身为警察,遵纪守法,要以身作则,高标准,严要求,给人民群众做个榜样,既然这位同志怀疑祝副局长喝酒了,小张,你打电话要人来抽血,……。”
马启兵当然不能让刘善清就这么把祝捷抬走,这个血,是一定要抽的,而且要,现场抽。
这些年,他大错没犯,小错总是不可能一点没有,检查写了不少,唱高调,业务娴熟。
“哇!”好像为了验证某位同志的“怀疑”,地上的祝捷张嘴又吐了一大口黏糊糊的东西,一时之间,空气中的酒臭味,更加的浓烈。
“我靠,在星城都能闻到酒味,这还要怀疑,这位警官大人,真是严格执法、爱民如子啊,……。”
凯旋门大酒店,位于沅州城最繁华的地段,虽然是深夜,仍然有几十个吃瓜群众在看热闹。不知道哪位吃瓜群众,发出了阴阳怪气的叫声,顿时引起一片哄笑。
“先把人抬走!”
刘善清面色铁青,对几个小年轻摆摆手:本来他以为不过是一件小小的追尾而已,哪想到是个大麻烦。
真是流年不利啊。
“刘二狗,你真要妨碍我执行公务?”
马启兵跨前一步,挡住几个小年轻,冷冷的看着刘善清,伸手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马队,给个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