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信和九歌刚一进城门,季光果然派了礼祭司带着百余人在城门口迎接。一时间锣鼓喧天,街头巷尾都挤满了来一睹这刚刚打赢了北魏名将韩亮的信吉候和谋士九先生的真容。
“唉,我说,你看那个九先生,像不像九歌啊?”有善民村的村民们认出了九歌。
“你们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八分相像啊,就连那额间的火苗都一模一样,会不会是?”村民们得出了与真相最相近的答案。
此刻身边的村民们听到了,连忙将头探了过来,“你们说的可是站在信吉候身边的那位眉清目秀的男子吗?”
紧接着众人一顿嘀咕。又一段传言便像模像样的传了出来。
……
季光已经许多日未见过嵇由了。现在嵇由这个丞相是当的越发舒坦了。很多时候,他甚至找借口不出席每日的朝会。季光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但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嵇由不说,他也不捅破。
今日嵇由倒是早早赶到了王府,等着凯旋而归的季云信和九歌。这次他们两个不仅击退了韩亮的进攻,避免了一场大战,至少给北境换来数年的安泰。还推行了新政,据说这新政一经实施,都是大声叫好的。所以关于那场大战,关于新政,嵇由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他们二位畅谈,自然是早早便到了。
“咦?今日丞相倒是到的早啊!”
季光到了之后,见到已经等在此处的嵇由,倒是吃了一惊。
“见过王上。”嵇由向后退了一步,躬身作揖道。抬眼却瞥见了季光身后跟着的诸葛百里。一时间脸色大变,也不等季光示意,便直了身子。
嵇由的性子,季光是再清楚不过了,再加上今日是个高兴的日子,不想讨论这不开心的话题,也就权当没看到。
没想到那诸葛百里却不知死活的凑了上去,舔着脸向嵇由表功一般:“丞相脸色不佳啊,哪天有时间,我给您起一卦?”
嵇由和原本走在前面的季光都是身躯一顿,季光有些不耐烦的转过头,对诸葛百里道:“天师这些日子倒是空闲的很嘛!”言下之意是你知道嵇由与你不对付,为何还要招惹他。
诸葛百里能有今日自然不愚笨,当下就听出了季光的言下之意,连忙向后退了两步,躬身道:“是百里逾越了!”说罢转身就想跟上去。
但嵇由是何身份,当年的大魏皇帝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如今他有意避开已是退让,但现在让这小人在自己面前叫嚣,嵇由哪里还忍得下去。张口便道:“世事变幻莫测,若事事都可占卜,天师也不怕触怒了神灵,遭到报应。”
此时诸葛百里若是识趣,便应该住了嘴,站在一旁。可偏偏这个诸葛百里恃宠而骄,仗着这些日子季光对他的依赖,竟然回了过去,“我益州有真神庇佑,不过是借我之口,将神明的旨意告知而已,不知丞相口中的报应指的究竟是在下,还是益州呢?”
嵇由此刻是真的生气了,“放肆,不过是个骗人为生的术士,谁给你的胆量在此同本相叫嚣。”
诸葛百里滑的像个泥鳅,此时眼瞅着嵇由生气了,转身看了一眼季光,只见季光低着头忙着自己手中的事,一副不予理会的模样,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丞相莫要冤枉再下啊,微臣预测此次信吉候能够力克北魏的时候,您不也在场吗?要知道我这个骗人为生的术士,这次可是为益州省下了数十万两白银的军队调拨经费,还省了将士们的来回奔波。再怎么说,丞相也不能这么喊再下吧!”
“你!”嵇由第一次被这样的小人逼的无话可说。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双拳紧紧攥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瞥了一眼堂上的季光,显然季光并不想参与到他们的争执之中。
文人与生俱来的傲气,让嵇由实在在此待不下去了。他躬身向季光请辞,“王上,臣刚想到今日府中有要事要处理,还请王上准许臣先告退!”
“丞相要走?可他们还没回来!”季光抬头,仿佛对刚才的事浑然不觉一般。
嵇由心中瞧着季光这幅神情,又生出几许怨气来,“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见面的!臣先告退了!”
说罢,不等季光发火,嵇由转身便走。从入世到现在,他还从未在朝堂之上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
诸葛百里瞧着嵇由走了出去,一脸媚态的凑到季光身边,“王上,你就任由嵇由他说我是骗子啊!”
季光哪里是没听到,他已经被这两个争锋相对的臣子弄得心烦意乱了,此刻诸葛百里还不知死活凑上来,季光瞅着他就来气,好好的日子,好心情没了。“你住嘴,嵇由嵇由,你可知他是满朝尊敬的丞相。他九州闻名的时候,你怕是连个名字都没有!你和他吵嘴,要不是本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觉得你今日能活着走出这议事厅?”
诸葛百里瞧着这态势,知道自己惹季光生了气,双膝一软,连忙跪了下来,“王上,臣知错了。臣就是觉得他不相信臣便罢了,居然还怀疑王上的选择,连王上都相信的话,他凭什么就不信呢!这不是打王上的脸吗!”
诸葛百里这话说的是字字珠心。看似是再向季光请罪,实则是在挑衅季光和嵇由之间的关系。果然不出他所料,说道此处,季光便不再说话了。在这一点上,嵇由确实与季光的理念不同。
诸葛百里虽然不学无术,但这观言察色的本事却是与生俱来,他一眼便看出了季光的心结,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