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想要怎么做,还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吗?’刘申并不想听蒯副总管说这些,显然他主意已定。
‘爹爹,万不能给那狗贼啊!’刘雨深也在做最后的劝说,‘您要是给了他,深儿不会原谅你的!’
刘雨深此话一出,刘申短暂地迟疑了,但是很快,他便将两块锦衣卫令牌双手捧上!
‘哈哈哈!’大当家接过这两块锦衣卫令牌,放声大笑道!
交接的那一霎那,代表从此以后,锦衣卫将士归于他草稚堂名下!
锦衣卫就是他征服中土大地的马前卒!
‘太师!’‘爹爹!’蒯副总管与刘雨深二人同时惊呼道,他们无法接受!
那支与虎贲军齐名的锦衣卫,短短数月,连着跟了两次东瀛人!
‘从此以后,老夫与锦衣卫再无瓜葛!’刘申仰天说道,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外面的风吹进了阁楼中,将他的发和衣都吹上了雪,‘如果有什么罪名,都让老夫一人担着。’
‘老太师,多谢你的鼎力相助,这样你与孤就是朋友了!日后孤荡平了中土,你就是这中土的永恒不变的太师!’大当家大笑着将刘申扶了起来,有了这八万锦衣卫将士,此次京城一战,他心中沉稳了太多太多!
‘老夫与你从来就不是什么朋友,老夫只希望,你能保住老夫的女儿一生长安,老夫的将士们,能受到他们应有的待遇,这样你能做到吗?’刘申的老脸贴着大当家的脸,明明那么近,他都看不见大当家的模样,他有他最后的尊严。
‘这是肯定的,看来太师你是选了你的女儿。’大当家笑着对刘申保证道,他将至尊剑收了起来。
‘太师,您觉得我们跟了他,是顺遂心意吗?之前我们攻打这济州城,虽然是东瀛人的命令,但我们好歹也是跟随着您,可是现在呢?您一摊手不想管了,就把我们丢下了?我们虽然只是普通的将士,但是也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生命,我实在是不愿这样下去,请您放我离开锦衣卫吧!’蒯副总管向刘申请命道。
‘这一点老夫没有权力把握了,问你的新主人吧。’刘申摇了摇头,他知道蒯副总管去意已决。
蒯副总管根本没有理睬大当家,他朝着刘申跪下,磕头三拜,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
大当家自从进了这济州城之后,便将自己浑身的气力都隐藏了起来,否则蒯副总管难行一步!
‘哼!想走就能走得了吗?’大当家一声冷哼,他的手黑袍袖中轻微一挥,那木桌上的茶杯‘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直直地打在了蒯副总管的后脑勺上!蒯副总管没有发出一声声响,便死在了第三层阁楼的门口。
刘申看着这一切,袖手旁观。
大当家笑着对刘申说起了他的宏图大业,‘中土大地这一年里是大风大雪连降,百姓流离失所,田野寸草不生,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年,中土就会彻底沦为人畜不生的雪泽之国!究其根本,都是因为大夏王朝气数已尽,女皇仁德不施!是时候改朝换代了,孤的铁蹄就要踏平这一片大地,老太师,你将会见证一个新的时代!哈哈哈哈!到时候你的这些锦衣卫,将会是仅次于黑衣武士的功臣!’
‘什么老夫都管不了了,老夫只求你能保住老夫的女儿一世长安。’刘申笑着摇了摇头,他的要求对大当家来说实在是太低了。
‘爹爹,您为什么这么做啊!’刘雨深心中悲痛无比,她质问刘申道,她知道刘申是为了保住她性命才做出如此抉择,她怎能承担着无穷无尽的孽爱啊!她有怨念,‘深儿不值得啊!’
刘申沉默了,他阴沉着脸,凝望着刘雨深的眼神很空洞,老腰靠在桌面,双腿斜倚着桌腿,他稀疏的眉毛紧凑着,不过那一向褶皱的老脸此刻倒是平坦了很多,往日的锐利真的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看起来倒像是一位看透世俗、心中无二的山野老人。
刘申他难得这般,多少年来他的字眼里离不开‘权势’两个字!
刘申没有脸面跟刘雨深说话了,他缓缓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那根先皇御赐的拐杖。
他倚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到那面被至尊剑刺穿的墙壁前,双眼凝视着远方的浩瀚天地,雪白不过他的白发,那些被陌生人侵占了的岁月长河里,他只能孤独地去面对,可能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自己的老对手、老伙计步渊亭了吧!
只是,他们二人,在短短的一年之中,名誉、称谓南辕北辙!
此时此刻他想的可能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江南老家吧,他在自己被龙洋一从半路带回来的那一刻就明晓,此生就注定要葬身他乡。
风雪吹得刘申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他双手高高举起了他的拐杖,然后对着自己的额头,一击而下!
‘爹爹!爹爹!’毫无心理准备的刘雨深疯狂地大叫道,她跑过去,跪在地上,将刘申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泪如雨奔!
‘爹爹,爹爹!’刘申身上还有余热,但是他的脑门处却裂出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窟窿,有鲜血溢出,他微笑着,嘴角也有鲜血。
他的血染红了刘雨深的黑袍,他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轻柔地拂拭着刘雨深的美丽脸庞。
他断断续续地对刘雨深说道,‘深儿,爹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有些事爹已经回不了头了,如果什么事都可以被原谅的话,那么人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仇恨了,爹是罪有应得,你不必觉得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