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暖还是动了,往后退一步,腿一软,趔趄两步便倒在桌旁。
谢雨君不为所动,哪怕苏小暖已经被她手里的剪刀吓得不成人样,一步又一步地逼近。
“啊啊……向阳,向阳……”无路可走,苏小暖竟喊了向阳的名字。
“向阳?向阳是谁?”谢雨君顿住,瞪着一双干枯的眼,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苏小暖用双手紧紧捂住嘴,双脚蹬着往后挪去,只留下一双惊惶的大眼。
谢雨君不知道向阳是谁,但是向阳是一个男生的名字。
她停止了挣扎。
剪刀剪过头发,发出很干脆的”咔擦咔擦“的声音。胸前、还有地面纷纷絮絮地飞下头发。
头被谢雨君死死地压在桌腿和墙的缝隙中,脸夹在中间,变了形。
心是麻木的,所以看到一缕一缕的头发时,并没有感到多难受。只是鼻尖闻到了墙面和桌腿的一股霉味,像腐烂的泥土的味道。
她顺便想,她被剪成什么鬼样了。
明明是李馨儿有错在先,李志成却理直气壮地颠倒黑白。她顶多也是防卫过当,为什么她妈不肯为她多想一点?
只因为她让她在于振生面前丢尽了脸了吗?
谢雨君什么时候松开她的手,苏小暖也感应不到了。
闭上呆板无神的眼睛,想着,如果去找苏国安,会不会好一点。
她真的有点想死了……
大门敞开着,向阳很容易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苏小暖。谢雨君剪完后进入房间快半小时了,她仍然一动不动。
苏小暖是被向阳抱进自己的房间的。
“你怎么在这里?你快走。”身体被抱动时,苏小暖终于清醒过来。
如果她妈知道她和向阳的事,一定会拆散他们。也许下一刻就会逼着她远走宿城,像五年前那样。
向阳转头飞快看了一眼房门,伸手拂开满是发丝的脸,又扒开她的头发检查一遍。
他担心的不是被谢雨君剪掉的头发,而是谢雨君在暴力剪她头发时,剪刀有没有伤到她。
确认没有伤口后,向阳猫着身无声地疾走出房间。
苏小暖心如死灰。
走了就走了罢,走了也好。要是被谢雨君发现,又是一场天翻地覆般的吵闹。
只是几秒钟后,向阳又无声地来了,提着东西,关上房门。
“我要马上走,不然你妈会发现我。小暖,这碗面,现在就吃了,你晚上没吃饭。还有,什么都别想,吃完就去睡觉。”
向阳用最低的声音说道,“头发剪了就剪了,以后还会长。明天我带你去剪个整齐的发型。小暖,听到我说话了没?”
苏小暖没回答,眨一下眼,便滚下一颗豆大的泪珠下来,问向阳,“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错了?”
向阳绷紧脸庞,微微起身,将苏小暖拥进自己的怀里,叹一口气,“我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带你走。”
苏小暖双手抱上他的腰身。
有他一句话,就足够了。
向阳给她买的是海鲜粉,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爱吃海鲜粉。应该是买了很长的时间了,粉有点凉。苏小暖逼着自己吃了一口又一口。没尝味道,也没细细嚼,就扒一大口,然后嚼两下就狠狠地咽下。
不咽下,心里的酸楚,还有委屈也咽不下。
一碗粉还没吃完就接到向阳的电话。
“吃完了没有?”
他应该是在等着她,今晚她的事要没结束,他也要跟着耗。
“没有,还有一半,吃不下了。”苏小暖老实回答。
“吃不下就不吃了,现在去洗一洗就去睡觉。”
“好。那你也快点回家。”苏小暖空洞地看着对面的墙,斑斑点点,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嗯,那我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我手机不关。”
“向阳……”
向阳蓦然转身,看向她的窗户。
“谢谢你。”
电话那头没有向阳的声音,十几秒之后才听到他说,“小暖,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谢谢,我不喜欢听,记住了吗?”
“……好。”
苏小暖没起来洗脸刷牙,直接放下一次性筷子后就躺在床上了,没勇气照镜子。
向阳到家时,隔壁沈家的灯是亮着的,也许是听到了动静,没多久沈薇亚开了门出来。
“你今晚去哪了?打你电话都没接。”
“有事?”
沈薇亚马上回身,拖鞋打在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很欢快。
“今晚你有口福,特别给你留的。我妈托一个客户买的,向叔自己打的鳗皮饺。晚上我们都吃了一大碗,只有你一个,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沈薇亚嗔怪道。
用新鲜的鳗鱼做的,更何况他知道他爸的手艺,做的鳗皮饺嚼劲十足。
晚上只给苏小暖打包一份海鲜粉,他自己还没吃,现在看到这么一碗鳗皮饺,却没感觉到饿。
向阳在吃的时候,沈薇亚没走,留在旁边看他吃。
“我妈还托人去鳗鱼场里看有没有烤鳗鱼,如果有,到时候我给你做烤鳗鱼饭。”
向阳不知道那碗海鲜粉还能不能吃。从宿中离开后,他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后就先去轮胎厂小区等苏小暖。
事情没解决,他得看一眼苏小暖才放心。海鲜粉就是在那个时候买的。他没想到苏小暖和她妈回来得那么晚。
李馨儿仗着李志成有钱有势,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