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虫儿,我怎么知道。”我撅着嘴巴,佯装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正认认真真地盯着我,没有话语间的轻薄,没有调笑,有的只是沉不见底的幽然,倒让我看不懂了。
“怎么了?”我顺势问出口。
“无事,只是想起了那日玥儿的画,画的当真让人叹止。”他勾唇又浮出了炽热的笑容。
“那是,我的好多着呢。”我下意识地摆出了前世说话的语气,说完便后悔了,羞怯地低下了头。
他倒没有取笑我,只是,取棋子的时候指尖划过我的棋盒勾了勾我的小拇指。我大惊,下意识地缩了回去。这人忒大胆,虽然隔着桌子,四皇子那边也隔得远,可这明目张胆的,骇人不。
“就是太好了,怕被别人盯上了。”他见我吓得缩了回去,也没什么表示,只是恍若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离得近,自然是听得了,心底更是一沉,我和他,会有未来吗?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下次找个机会,我们一起斗画可好?”他突然提议,斗画是现在世家子弟之间常常玩儿的游戏,我欣然应允了,说起来我也是个痴画之人,而他听说最擅的也是画技。
“对了,听说,皇上已经开始议了你封睿王的事儿?”我想起父亲在家时说过这个事儿,便问起来,想必他是开心的。
可是,他笑容仍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未置一词,父亲说过,他的心思极沉,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的确如此。
一棋一棋间,我们下的极快极密,我已明显处于劣势,心思就有点慌了,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他也不催,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我,或者说,自始至终,他就没有怎么看过棋盘,只是目光缱绻地盯着我,看的我抬头不是,低头不是。
可偏偏,饶是如此,我还是要输了,能不郁闷么。
他见我又撅起了唇角,凑了过来:“叫我一声墨漓哥哥,我就让你,可好?”
他说的不紧不慢,语调平缓,可偏偏是这调笑之语,我的面容不由自主地又红了,我最受不得他这样软绵绵的说话,说的仿佛落入了我心坎儿,痒得慌。
“这么便宜我啊,那以后我多叫几声墨漓哥哥,你是不是事事都让着我?”我大着胆子觑向他。
只见他有条不紊地让了我数子,才郑重其事缓缓道:“我只让我的妻子。”
我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的极其认真,我也相信他此时此刻是喜欢我的,只是他的妻子就是三皇妃,或者还可能是皇后,这个分量何其重,我只怕我没这个福气,还有那些侧妃,妃子,难道就不是他的妻子吗?
我想了想,大着胆子,抬眼冲着他倾城一笑:“那你的妻子会有多少呢?”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望着我的眸子暗了暗,我立刻退缩地合上了眼帘,不敢再对视,我的意思他肯定懂,他不答,我完全明白他的难处,真的明白,三妻四妾对他巩固势力大有裨益,是一条捷径,傻子才放弃。
正巧这时,时辰到了,他身边的贴身太监进来对着他说了句什么,他起身顿了顿,我不敢抬头,仍旧盯着错乱的棋盘。
“给我再绣个香囊吧,脏了都没得换。”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我脑子里回想起,刚刚他站我身侧时,袍服边挂着的那个绛紫色香囊,是我的绣的,我放的花瓣儿,他时刻都待在身边么。
他恍若没有发现我们之间刚才的那一幕尴尬,仍旧像情人之间一般向我要香囊,我却不知这个香囊该不该绣,或者,他就是试探我,试探我再得到他沉默的回答后,会不会一往如初,我绣与不绣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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