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莫名出现的乞丐样青年,口口声声说滴血认亲是不准的,非亲属关系一样能血液相溶,这在常人听来匪夷所思,简直亘古未有。
端木昱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自己走投无路,也别无他法,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便是老天爷派来救他于水火的恩人。
端木媛仪自然与儿子一条心,势必要促成再次验证,道:“若说昱儿做了什么对不起端木氏,败坏了家风,那现在骨肉相残还不留一点活路,更叫人胆寒!相煎何太急!你们心中如果没有鬼,就该坦荡荡地接受道长的建议,不要让端木氏变成人间笑柄!”
端木昱儿的舅舅舅母们自然是不愿意,却又奈何不了梁上的青年,想要立刻将端木昱儿就地正法变得越来越困难,于情于理都站不住脚,争论了半天,终于答应了再次滴血认亲,这一次,是选在场五名男子来做个试验。
李月娥听说还要做五次试验,那她未满月的孩子要流多少血?她抱着婴儿后退着:“我孩子还小,经不起折腾,算了,这个亲生父亲我们不认了。”
她早就萌生退意,这大宅门的是是非非早已吓得她魂不守舍,现在是巴不得能早点离开端木家,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转身就想走。
可后面站着一排家丁,把路给堵死了。
没有一个人同意她离开的。
端木昱儿道:“你既然有胆量来端木家认亲,为何现在又要退缩?你这样陷害我,难道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李月娥回答不出半句话来,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突然,从上方落下一个人影,那个梁上青年轻飘飘地下了地。人群发出一阵骚动,家丁们虎视眈眈,只等主人一声令下,便要将他抓起来。
青年看着李月娥,道:“嫂子如此担心情有可原,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磕碰一点都心疼得很的,何况还要取五次血!若五次仍未能服众,十次也在所难免,还请嫂子先做好心里准备,不要干扰了滴血认亲,让真相无法浮出水面。”
听到他说十次,李月娥更加紧张了,可事已至此,除了强装镇定,别无他法。
家主对青年道:“如果实验证明你所说的方法只是信口胡诌,今日就别想着离开了!不管你是普通人还是玄门中人,都要为你今日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青年轻声笑道:“那还等什么呢?赶紧开始吧。”
“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该解开我女儿的术法?”家主又道,他身旁坐着方才骂人的女子,被青年禁言了,此刻正一脸愤怒地望着青年。
“不要急,我下的禁言术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她自然能够说话。”
五个选出来做滴血认亲试验的男子,有端木昱儿的二舅、小舅及三位家丁,因为只是为了验证非亲属之间的血液也能够溶在一起,因此只要是个男子都可以参与进来。
案上摆着五个盛有清水的小瓷碗,二舅首先站出来,做第一个试验。
端木昱儿看着青年走到李月娥身边,伸出双手要抱那个小孩,只听得他道:“嫂子请把孩子给我吧。”
李月娥犹犹豫豫地不太愿意,道:“我抱着他便可……”
“在下劝嫂子还是不要看的好,这五次取血分量有点多,怕你爱子心切,晕了过去可如何是好?”他说得煞有介事,李月娥脸上惨白一片,担心至极,但终究还是被他抱走了。
青年朗声道:“好,那我们来进行第一次试验。请!”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二舅有些不悦地挽起袖子,伸出左手食指,右手执刀一划,一滴殷红的血液滴落到水中。
婴孩自从离开母亲的怀抱到了陌生人怀里,就已经醒了。刚出生的婴儿先天感觉过人,一嗅到与母亲不一样的气息就会浑身警觉。他刚被青年抱去,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奇怪了,刚才阿娘抱他又不哭……端木昱儿心想,听到青年打趣地道:“怕是被我一身臭气熏得……”
端木昱儿觉得有些好笑,这乞丐虽然衣着朴素,甚至有好几处补丁,但绝不邋遢,他的手出奇的干净,身上也没有任何异味。端木昱儿已经肯定,这名青年不过是打扮如此,实则并非乞丐。
“哇啊哇啊——”
婴儿已经哭得很大声了,李月娥抑制着内心的痛苦,低着头不去看。
当婴儿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时,一滴鲜血滴落水里,那回声清晰地传入李月娥耳中,她身子猛地一颤,紧紧地咬着牙关,不去看孩子一眼。
她如此痛苦,端木昱儿看得有些不忍,心中催促青年快一点取完血还回去算了,别折腾那孩子。
可青年的动作慢悠悠的,刀子割下去时似乎也特别缓慢,婴儿那凄厉的哭声根本不像是被取了一滴血,倒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剧痛,令他害怕至极,因而哭声震天。而这一切都让李月娥备受折磨。
青年摁着婴儿腕上的伤口,宣布道:“第一次,没有溶合,恭喜你,你也许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二舅瞪了青年一眼:“什么叫也许?我铁定不是他父亲!”
“我只是来证明非亲属的血也能溶合,却无法证明亲属之间的血就一定能够溶合。”
“少废话,做你的事。”
一同在旁见证的人还有大舅,以确保青年没有弄虚作假,这一次,确实没有溶合。
轮到小舅的时候,青年突然道:“小家伙哭得太厉害,伤口都被扯坏了。”
“道长,求求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