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狸倚坐在牛车上,身子随着车轮的颠簸晃动着。看着自己无手无脚的样子,还要带兵打仗,便在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疯了。
可自己不来又有什么办法?以往打仗,自己必是冲在最前面,凭着自己身先士卒,手下那些狼兵也是不要命的一般向前冲。
现在,自己还怎么领头冲击?我胡人第一勇士的名号就此终结吗?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恨死了那个萧冉。
此次出兵,花木狸打定主意要把那支穿着甲胄的队伍灭了。不管他们是王朝精甲还是忽利台的人,都要灭了。最好再活捉几个,这样,到了狼主面前,那个忽利台必然无法抵赖。
他没有直接去攻击忽利台的领地,而是来这里堵截那支披甲军队,目的便是拿到忽利台叛乱的证据。
况且,自己派出去的侦骑回来说,忽利台的大军已经朝西去了。他在心里便想着,忽利台定是去与那支军队汇合。
老狼主早就说过,忽利台在黑河留有三千精兵,名义上是看护黑河老窝,实际上却是另有所图。不然,三千奴隶在那座土城里日夜劳作,难道就是为了酿酒吗?
现在,这三千狼兵东进,第一个便拿我花木狸的手下开刀,看来是真的想吞了我的领地啊。
“狼崽子们,只要见到忽利台那头畜生,你们就万箭齐发,先射死他再说。”
“呀!”那些狼兵声若洪钟。
牛车咿呀,马蹄声声。这支轻骑行进在草原上,如蚁西行。
等到花木狸的前军看到迎面而来的那支骑队,已是两日后的事情了。花木狸得到报告,忽利台的军队就在前面。
花木狸面色如土,两撇胡子耷拉在嘴边,整个人像是要虚脱了。他凝神片刻,叫人把那些统兵头目叫来,一一交代了一番后,便让赶车的狼兵把牛车赶到骑队最前面去。
忽利台兵多将广,不使点诈数势必要吃亏。
花木狸手脚皆无,做不了其它事情,用脑的时候便多了起来。现在已不是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
两队狼兵相向而行,不多时,两军便相遇了。忽利台知道对面的骑军是花木狸的队伍,便想着这个蠢货来的如此之晚,难道那支王朝精甲还在这里等着你吗?
兵贵神速懂不懂?不要每天就知道砍脑袋,也要动动自己的脑袋。
忽利台正这么想着,却看到对面那支骑军正在变队,由原先的蚁队变化成了三队,正好挡在自己的骑军前面。
什么意思?在草原上除了那个老狼主,还有敢挡我路的?
忽利台招招手,唤过一个狼兵,对他说道“去,告诉那个蠢货,王朝精甲已向东去。”
“呀。”那个狼兵打马离去。
王朝精甲已向东去?花木狸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眼睛盯着骑在马上对自己传话的那个狼兵。那狼兵看他眼神不对,打马掉头跑了。
花木狸更气了,忽利台的一个传令兵也敢不跪自己了,这草原上还有规矩吗?说是王朝精甲已向东去,还不是骗自己掉头,你忽利台好背后放箭。
“继续走。”花木狸对着赶车的狼兵说道。
忽利台看到自己的传令兵回来了,对面的三队轻骑还是保持冲击的态势,心里就有些纳闷。
你花木狸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啊?不去掉头追击,只管挡着我的路干什么?
草原上那条忽利台叛乱的消息他并不知道。因为放出这个消息的花木狸并没有派人去告诉忽利台,说我家领主让我告诉你,你忽利台叛乱了。这不是有病吗?
再加上草原上地广人稀,通讯手段基本靠骑马传话。所以,现在这个忽利台只当是花木狸收到那条“王朝精甲由西而来”的消息,才带兵来此的。
可花木狸却认定忽利台在搞事情。这会儿,那架牛车已经吱呀吱呀的来到两军阵前。
“忽利台,草原上的人都说你是狐狸,你就不要像地鼠一样藏着了。”
忽利台一愣,心说我什么时候像地鼠一样藏着了?这么一想,便打马走出了大队。
“花木狸,你我都是草原上尊贵的领主,这狐狸地鼠的说法,不太妥当吧?”
看到忽利台走出大队,将自己暴露在阵前,原本倚靠在牛车上的花木狸嘿嘿一笑,举起了一条残臂------
只见他身后那些早已弯弓搭箭的狼兵看到自家领主发出的射箭号令,便朝着忽利台和他身后的大队人马万箭齐发------
那忽利台虽说走出大队,其实也是带着万分小心。原本他以为自己与那个废人离得很近,那些狼兵必不敢有什么动作。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花木狸竟已自身为饵,想要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箭镞飞来的时候,忽利台便缩在马背上,朝着牛车跑去------
这家伙太鬼了,知道自己若是回转大队,身后肯定就会被射成刺猬。
花木狸手下那些狼兵也没有想到忽利台会朝着自家领主眼前跑,原本那些有意躲过自家领主、射向忽利台的箭便从那家伙头顶处飞过。
再想射,忽利台已与自家领主合在一处了。
而忽利台那些手下,虽说有中箭落马的,可后面那些却挥舞弯刀,冲杀了过来。
一时间,两军便厮杀在一处。
忽利台纵马冲向花木狸的牛车时,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那个赶车的狼兵看到他冲过来了,便举着弯刀想要截住他。可忽利台砍杀的本事也是极大,手中的弯刀一闪,一抹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