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气,虽说是春天已到,可到底还不是花开满枝的仲春之时,万物复苏,吐绿新芽,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
沂徵的到来,让我有一瞬间的呆滞。俊朗的脸线,依旧深邃的浓眉黑眸,许久不见,容颜亦是多了饱经沧桑的痕迹。一身便装龙袍勾勒着略显消瘦的身子,瞧着瞧着,这鼻子渐渐有些酸涩了。
问竹碰碰我,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是行了大礼,“臣妾参见皇上。”
沂徴扶起我,道,“皇后不必多礼。”随后放开我,走到榻上安坐。
我使个眼色,问竹将已经备好的茶水奉与沂徴,我站立一旁,静等沂徴开口。
“朕有多久不曾见过皇后了?”似漫不经心一语,却在心头微微漾起几多涟漪。
闻言,我笑笑,唇边顷刻间幻化出最是柔美的弧度,语气也是那般的宽和沉静,“皇上政事缠身,臣妾理当体谅。”见沂徵还是悠闲的品着茗茶,并不言语,我便又道,“况且臣妾居于长乐宫中,有太妃福泽庇佑,日夜为泺国与皇上祈福,倒也过得喜乐。”
茶盏碰到桌面的声音倏然响起,我抬头,正巧迎上沂徵投来的凌厉目光,“皇后如今也学会欲盖弥彰了。”
“臣妾不敢。”我紧忙躬身道。
“罢了罢了。”沂徵叹口气,似是无奈又似是怅然,“进来伺候娘娘更衣。”
“娘娘凤安。”清冷的声音传进耳中,让我瞬时惊讶的回头看着身后手捧凤袍的女子。
“池妹妹免礼。”她那清冷的音色,总是能让我一下子清静下来,“怎地妹妹亲自……”
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抢了先道,“娘娘是嫌弃嫔妾伺候的不如问竹姑姑么?”
我被她一打俏,倒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又想她一直在沂徵面前都是孤高自诩的,心里依稀明白了些她此举的意图。
果然,她对我笑笑,转身走到沂徵面前,屈膝行了一礼,而后理所当然的说道,“嫔妾要为皇后娘娘更衣,烦请皇上暂且回避。”
这样的话,由这样的女子来说,没有人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