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钱脖子一拧,说道:“正是在下。”
李鹤盯着史钱问道:“我且问你,昨夜城门无人值守,城墙无人值守,这个情况你可了解?”
史钱面上一紧,迟疑了一下,仍然一拧脖子,说道:“不了解。”
“我再问你,昨夜应该有多少军士值守?人数可够?这些值夜军士昨晚都干了些什么,以至于日上三竿还在呼呼大睡,你可知道?”
史钱心里知道要坏事,但是到这时候,他已无路可退了,只有迎着头皮顶上去,反正老长官在边上,他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不知道!”
李鹤冷哼一声,继续问道:“你昨夜可曾查夜?”
“不曾。”
李鹤继续抖开竹简,问道:“按城防律,身为旅帅你该当何责?”
到了这时,史钱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大声喊道:“军棍二十,罚饷三月,怎的?未必你长史大人真的敢打我老史?”
李鹤冷冷一笑,对身旁的占越说道:“执行!”
史钱蹭地一下跳将起来,厉声喊道:“你敢!”
占越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史钱的右臂,史钱还待挣扎,占越脚下横扫,史钱“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上来两个队员,死死地摁住,另外一个队员手执军棍,“噼啪”地猛揍起来。
史钱吃痛不住,嘶声喊道:“大帅啊!”
张琪漠然地转过身去,看也没看史钱一眼。
待史钱的二十军棍打完,那边金武的六十军棍也已经结束。李鹤看了看趴在地下一动不动的金武,将五六个背着药箱,一直躲在一旁的医师叫过来,对为首的一个说道:“王师傅,这些人就交给你了,军士就在这里治疗,金武佰长拖回你的医馆,好生医治,一应医药资费,事后找我结账。”
王医师躬身应了下来,手一挥,五六个医师立刻蹲下身子,打开药箱,忙碌起来。
史钱趴在地下,红着双眼,紧紧地盯着李鹤,恶狠狠地说道:“姓李的,你好狠!你给老子等着。”
说完,一把扒开正准备给他敷药的医师,艰难地爬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李鹤看也没看史钱,径直走到张琪面前,双拳一抱,朗声说道:“李鹤见过师帅大人。”
张琪心里清楚,李鹤直到此时,方才过来见礼,是故意晾一下自己呢,同时,不排除这个年轻人也有一层敲山震虎的意味。
可不管怎么说,张琪的地位和格局都不允许他像史钱那样任性,更何况,张琪也知道李鹤并没有错,他刚才所用的一切惩治措施,依据的都是城防律,而这部城防律,就是他张琪带着人制定的,难不成张琪自己还能打自己的脸不成?
张琪慌忙还礼,连声说道:“张琪不敢当,请长史大人签值房稍坐,请!”
张琪心里很清楚,长史不是大人,但作为郡守大人的私聘幕僚,他往这一站,便如郡守亲临,这一点,张琪心里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