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田间同葛村正寒暄了一会儿,葛村正的大儿子刚好从他家田里耕种完回来。
“老大啊,木槿丫头回来了,昨天我嘱咐你弄的那个木门,现在赶紧回家取来,给木槿丫头家安上去。”
葛村正的大儿子气还没有喘匀,听自家爹一说,当即就热情地带木槿去他们家院子里取门:“我爹一回家同我们兄弟姐妹四人一说你们家招贼了,还被人把门卸走的事儿,我们就开始着手做门了,寻死有个东西遮挡一下门面,省得风大雨大再把屋里面给吹刮成什么样子了。”
这些话,葛村正已经说过一次了,而葛村正的儿子葛天峰又复制粘贴似的重新说了一遍,听到木槿耳朵起糨子了,却碍于情面没法儿拒绝听他说。
葛天峰见他自己说了一路,而木槿却除了在他说话的时候给予笑容,连个嗯字都惜金似的没有给他过几次,不由得觉得无趣,于是又换了话题问木槿:“木槿妹子和春草妹子去京城,都去哪儿玩了?夜儿呢?他也该上私塾了吧,之前听说你在找私塾,我家涵儿在边城里头找的那个郭先生似乎教的不错,若是……”
这回葛天峰换的话题,其实木槿有兴趣回答,奈何他太热情了,说话几乎没有什么停顿。
“葛大哥你问了一个又一个问题,我还没有机会回答你呢,你就直接下一个问题了,你能停一停,让我回答你一句不?”木槿感觉自己再不打断葛天峰,他能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说到第二日去。
之前没有怎么与葛村正一家接触,大概距离产生美吧,她觉得葛村正一家人那在村里就是完美的存在。不过,她现在不这样认为了,或者说是近距离接触之后,她发现人无完人,再好的人也多少会有一些容易被人吐糟的瑕疵,比如葛天峰的话痨,还有葛村正那带着目的与她的刻意交好……
“哈哈哈~”葛天峰被木槿一说,大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这人一紧张或者一高兴就容易说话刹不住,木槿妹子你见谅啊。”
“没事儿,日后咱们就是一个家族的亲人了,干嘛说两家话啊。”木槿担忧葛村正这个葛家家主,未必能够做的了葛家上上下下几十号人的主,于是此刻故意同葛天峰言之,看看葛家其他人的反应。
然而,葛天峰听到她所说之后,大概是因为他们父子没有通过气的关系,听完之后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还是表示自家爹做的决定,那绝对是对的。
“葛大哥,你就那么相信葛叔说服葛家几十号人?”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葛家,葛天峰没有回答木槿的问题,而是指着院中的一块木头门板,道:“这就是我昨天根据我爹的吩咐,给你家做的一块木门,木槿丫头你看看吧,要是不满意我现在还可以给你改改。”
尽管木槿对于葛村正父子的小瑕疵不是很喜欢,但是他们身上有一个叫做诚实和诚信的东西,却让她愿意自动屏蔽那些不喜而与葛村正一家为善。
“挺好的,这门比我在京城名流人家做客的时候,看到的还要好呢。”
葛天峰没去过京城,也不知道京城名流家的门长什么样子,但是这会儿木槿说他的门比京城名流家的门还要好,顿时一张憨厚而黝黑的面庞就泛起了不太明显的羞红:“你喜欢就成,我现在就推个单轮车,把它给推到你家去。”
寡妇门前是非多,而葛天峰又是个性情直爽又善良的人,她怕自己会给葛天峰带来一系列不好的影响,便对他说道:“我自己就可以了,你把独轮车借给我,我自己推回去,然后我自己把门安上就行。”
“那怎么成,我爹可是嘱咐我了,一定得给你把门安好了再回来。”
“真的不需要,我家有些乱,还是我自己弄吧。”木槿说的话只是字面意思,一点儿别的意思都没有。
然而,她说的字面意思,听到葛天峰的耳朵里就变了意思。
从小就被葛村正教导说话得算话的葛天峰,哪里肯未必实现的约定:“这门挺沉的,再加上门框,那就更沉了。你现在推着独轮车或许体会不到它们的沉,但是安装的时候重量立竿见影,你这纤细的女子哪里能吃得住那门的重量,还是让我帮你安吧。”
木槿心知葛天峰这人说起话来没玩没了,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已经快过了晌午,她便也不再推拒:“有劳葛大哥了,我在一旁拖着点儿门板。”
话痨的葛天峰推着个独轮车,一路跟着木槿来到了她和张春草的家门口。
“到了,葛大哥,我站在后面把擎住门板,你现在就把门安上吧。”
葛天峰听了木槿的话,立刻麻利地在木槿的配合下,将门板重现给安在了被卸走门的门框上。
安完之后,葛天峰还叫木槿试一试门的质量:“不输你家原来的铁门,质量绝对有保障。”
木门和铁门不光是材质上,还是价位上,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啊。
但是,葛天峰的一片好心,木槿还是领情的。
正准备请葛天峰到她狼藉的家里喝口茶、歇歇脚,就见郑桂枝带着许绍壮和许愣子晃着膀子往她家这里走。
村中三“贱”客这个时候过来干嘛?
木槿到嘴边儿要请葛天峰喝茶的话立刻停住,目光也防范地看着那三个人,就差问他们一句你们想干什么。
“嘶~”
葛天峰正欢畅地同木槿说话呢,这个时候突然看到三“贱”客,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说,还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