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尹仲景便琢磨着等女儿回来再一道回家的,可现在女儿却给自己带来了一堆的麻烦事。
胡作非为跟一起命案给挂上了钩,尹仲景愁得白头发都窜了好几十来根。
弗陵倒是不以为然,继续漫不经心地在酒店里吃午饭。
周珂还愣了愣神,看着津津有味吃着饭菜的女儿,愁眉不展。
“妈,你有啥事你就直说,闷在心里只能你自己心底不舒服而已。”
弗陵用勺子刮了刮碗,吃得干干净净,兴许是昨晚爬了一整晚的山,全身精疲力尽地厉害,今天早上也是饿着肚子,还把肠胃吐得一干二净。
头一次觉得这尹仲景做的饭别有一番风味。
周珂看了看她,一时间竟有些无奈。
“昨天你还说你爸做的饭你不吃,现在饿着了,是什么都能吃得进去?”
弗陵莞尔一笑。
昨天她那是因为还生尹仲景的气,这才故意不吃饭,今天饿着了,自然是什么都能拖得下去肠胃的。
“昨天和今天不可相提并论。”
朱然淡淡地笑着,为她这种能屈能伸的态度颇为欣赏地扬了下唇角。
周珂似是有什么烦心事,眉心紧紧地锁着,问起女儿。
“你怎么会跟命案扯在一起?”
之前那警察已经大致将事情跟尹仲景夫妻说了。
可这一说后,便把尹仲景给说紧张了。
这不,急急忙忙跑去了解更多情况,将她们母女俩就这样给留在了这里。
自从尹仲景闹离家出走后,弗陵一向懒得理他去做些什么。
可这次说实在看不惯他那副对着警察趋炎附势的态度,要是被她爷爷给看见了,还不得更火冒三丈?
看着周珂满满的眼神里全是对自己的担虑,弗陵便说:“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同学,他半年前家里出了点事,人就意外不见了,现在怀疑他的失踪是另有起因。”
周珂急问:“可为什么是你联系警方找到的尸体了?”
弗陵舀了一勺汤在嘴边轻轻地吹着,神色淡淡地回应周珂的疑问。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吗?你和我爸又关在房间里恩爱,我自己闲着无聊便出去找乐子,一个不凑巧就寻到那座山上,一个不凑巧便发现了那具尸骨,心惊胆战下不知道该怎么做,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报警。”
朱然挑了眉,对她这张随口就能扯出无数谎言的小嘴,算是长了见识。
周珂拧了下眉,眉心紧锁,说是信却有八分疑。
“怎么可能这么巧,过了这么久了一直没人发现,这么巧地就给你发现了?”
弗陵鼓了鼓腮帮,低头喝汤。
总不至于跟她说自己撞见鬼了,而且这厉鬼啊,现在还挨着她胳膊坐着。
周珂向来认为自己和女儿还是没有任何秘密的,可日渐相处之下,尤其是自她自杀后的这段时间以后,眼前这个女儿给她的感觉,神秘且又陌生,好像是带着秘密而来。
十七年了,女儿何时跟自己陌生过?
周珂只当她这是青春期,有了女孩子想的小心思小秘密,不可告人。
更甚至,当时她和丈夫对质的那个眼神,凌厉且强势,根本看不出平日里的软软糯糯的模样。
周珂心底存着疑,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是拂了拂她的发顶,柔声说道,“我听他们说,那个死去的人是你同学,如果这也是巧合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弗陵正襟危坐,瞟了朱然一眼。
解释。
朱然也随着他正襟危坐,动了动唇角:“要不,我吓唬吓唬她,这样她就不会再问你些有的没的了。”
弗陵斜睨了他一眼刀过去。
这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否决。
朱然摇摇头,一副束手无策样。
见女儿始低垂着发顶,终默不作声的,心底再深的疑问也有了问题。
“那不是都小半年前的事了,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怎么会被翻出来?是不是你知道一些什么隐情,这次是故意引妈妈过来旅游,再寻着法的去做这些事?”
早就所料会被猜测到,毕竟自己的理由蹩脚得可以。
弗陵腮帮鼓着,背脊贴着沙发,紧紧实实地靠着,两手拇指绞在一起,自娱自乐。
朱然自己也挺好奇她会怎么同父母解释,以手撑着下颌处,目光淡淡深深望着她,好像有望不尽的风景。
等到周珂不耐烦地吼了自己的名字后,她慵懒的语气启了启唇角。
“你都知道了那还问我做什么?”
周珂气急:“那你为了一个陌生人做这些做什么?”
朱然目光微微深了,撑着下颌的手也换了个方向。
“没催,你为了一个陌生人做这些做什么?”
陌生人吗?
或许对于旁人而言,朱然确实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
可尹继善自己知道,小结巴是她同学,是班里最容易被欺负的那一个,也是那一个始终将自己的事藏在心底的一个,也是让她心底愧疚不安的唯一一个。
这样一算,小结巴可不仅仅是陌生人。
有些事情,有些关系,有些人的存在,一旦经得起深究,才会发现这其中早已纠缠不清。
弗陵挑眉看了看她,眉心拧紧,目光倏然转冷。
“你也知道那个人?”
周珂顿了一瞬,对她那清冷的眸光一骇,说:“有些印象。”
弗陵紧接着问:“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周珂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