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尸现场,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搜寻,警方已经是将已经高度腐化的尸体给挖了出来。
实在是太臭了,弗陵没眼看,寻了棵干净的大树树后躲起来,忍不住肚子里的天翻地覆,便呕吐了一地。
朱然神色坦然,面色寡淡地盯着全程。
直到警方传唤弗陵要再询问一些案件细节时,才恍然发现那丫头的虚弱样。
朱然紧步走了过去,手虚扶住了她。
“你怎么吐得这么严重?”
弗陵瞥了他一眼,莫名又想起来之前所见的那一幕,忍不住又是一阵地覆天翻。
“你,你是没嗅到什么吗?”
朱然拍了拍她后背,神色寡淡地说:“还好。”
其实他的感官,无论是听觉还是嗅觉都比正常人迟钝。
“你看上去很不好。”朱然抬手,拂去她额上阵阵细密的冷汗。
弗陵摆了摆手,声音发虚道:“其实也还行。”
臭气熏天的,而且有一些画面难以控制地充斥进去自己脑海,一想及此便全身发麻。
朱然眉心微微一紧,冷气萦绕在眉宇之间:“你嫌弃我?”
弗陵愣了一瞬,忽然间扶着她的人忽然松开了手,她一个不小心便摔倒在了地上。
他这明晃晃就是故意的。
弗陵气得直咬牙:“是啊,怎么了?”
这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难道还能喜欢得上来了?
她也自认为陪着他来这里走一趟已经够超出同学关系的范畴了。
朱然抿了抿唇,眼神失落地望了望她,委屈可怜地说:“嫌弃我的不是一个两个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再加上你,其实也是无妨的。”
弗陵扯了下嘴,一时间无奈且好笑地望着他。
他这怎么还有本事委屈起来了?
要是从一开始就狠一点,也不至于英年早逝。
但这样说的话想来是很伤人的,毕竟他过去的性子可是动不动就哭鼻子,但凡被人欺负了没有哪一次不红了眼,可他呢,却至始至终唯唯诺诺地受着。
虽然现在大变样了,应该不至于到哭鼻子那种地步。
可忘不了现在的他可是只厉鬼呢!
弗陵平复了心底的恶心后,纳闷地看了他许久:“我现在有些好奇,是不是死了后你反而大彻大悟了?”
“彻什么?悟什么?”
“性子变了许多。”
朱然淡淡地笑:“想来是吧。”
想来,那就不是。
话音刚落,手被他给抓在手里扶了起来。
“他们找你,兴许是要问些什么,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但也别说的太多,要是露馅了,你爷爷估计都救不了你。”
弗陵没再说些什么怨气的话,借着他的力道起身后,便往警车的方向走去。
问完话后,弗陵便离开了派出所。
警车亲自送她到所住的酒店。
尹仲景夫妻并没有离开。
她心底还虚着,下了车后便一直目光躲闪,不想跟尹仲景的目光碰上。
朱然但觉好笑,戳了下她肩膀。
“你爸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一副要杀了你的样子。”
弗陵挑了下眉,心下全然不信,冷笑地哼了一声后道:“我不过是回来得晚了点,有必要?”
朱然淡淡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星光斐然。
尹仲景一脸地气急败坏:“你还有胆子回来?”
大庭广众之下抬手就要往她脸上落。
周珂眼疾手快,推开弗陵后便挡在了她面前,却生生地挨了这一下。
弗陵愣了一刹,目光渐渐聚拢在周珂身上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干什么打我妈?”
她有些迟钝,直到看着周珂的左脸迅速显现出来红印子,视线对着眼前这扮相文雅的人,目光倏而转凉,冷峭的声音再度追问。
“说啊,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妈?”
周珂左手还按在通红的脸上,忙说:“没事的没事的,你爸也是不小心。”
尹仲景头一次被自己的女儿这般森寒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愤怒指着她去。
“我要打的是你,你自己在外头闹的那些叫什么事。”
弗陵扯了下嘴冷冷一笑说:“我闹什么事了?我做好事了还差不多。”
话音刚刚落下,弗陵便抿了抿唇,冷勾勾地盯着朱然看了一眼过去,心底存着一丝莫名的委屈。
看看,都是因为你我家又要家庭危机了。
朱然:......
眼看着尹仲景又要发难,周珂急忙挡在她面前,拧着眉道:“孩子都回来了,既然平安无事,那你还发那么大火做什么?大过年的,酒店里的人来来往往都看着我们呢,别被他们看了笑话。”
这句话的确是说到尹仲景的敏感点上,他向来最注重自己在外界的形象。
每个星期一开约定俗成的演讲大会,都要抹上厚厚的一层发胶,直到在镜子面前呈现出心满意足的一面才舍得出门。
拦住尹仲景发难的势头,又转回头对弗陵使眼色。
“别跟你爸顶嘴,好好解释就是。”
那眼睛一瞥一瞥的,不外是想让自己给尹仲景赔礼道歉了。
不可那怎么可能?
她脑海中的词典就没输入过“赔礼道歉”这四个字。
弗陵手插着兜,漫不经心地转过身去。
“我做什么事了,我没错。”
这话要是不说还好,这要是换成道歉估计尹仲景要能气消好些。
可就因为这么一句尹仲景歇下去的怒火再次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