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勉力一笑,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的,毕竟司南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病人口中听来这些。
医生要时刻保持理智。
遂安慰他道:“没事,我是医生,上帝给你关上一道门,就会转身给你打开一扇窗,你今天碰到我了,我就是你窗前明媚的阳光。”
霍怀遇轻笑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你真是医生?还是说医生都像你这样,嘴贫?”
弗陵忙不迭点头,又觉得不怎么妥当,摇摇头。
自己虽然也贫嘴,但医院里最不缺的便是段子手,比她还毒舌的自有人在。
“当然,我可是在市医院上班的,首都医科大学毕的业。”
“既然是医生,怎么会连我要死了都看不出来,刚刚毕业的?”
霍怀昭睇了她一眼,嘴角略扬。
也对,刚刚毕业的医学生还没看透这世界的生老病死,所以才会那么激动地挽留他,若在那些看惯了生老病死的,才会理解人寻死是需要一定勇气的,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如此激近?
只是之前,自己被无数医生定义活不到三个月。
所以一开始听到她说是医生,眼底多少会有几分不屑和鄙睨。
医生难道就不懂得病人也是需要安慰的,即便是绝症病人也如此。
弗陵鼓了鼓腮帮,迫不及待地说道:“谁说?我出来工作都五年了。”
像个小河豚一样……霍怀遇不知为何心底如是想,又说:“五年?不信,你看起来很年轻。”
“谢谢你这样看得起我,但我二十九了,只是我身份证,你看一下。”
弗陵从口袋摸出自己的身份证,这是今早准备去派出所里办理改名这才把证件给带在身上。
证件压住了一部分,只给他看年份那一层,不过一晃而逝。
霍怀遇还没来得及眨眼,对方便已经将身份证收了回去。
弗陵见他整个人像是定住了一般又问:说:“需要看我穿医生制服的照片吗?”
霍怀遇摇头,眉心深锁。
他好奇的并不是这一点,只是刚才那一晃而过的身份证的证件照,无端让他脑海中忆起一些往事。
尘封多年,无端风掠起。
“照片……”
霍怀遇自言自语。
“啊?什么?”
霍怀遇看了她许久,好像是在辨别什么,沉声问:“医生,你叫什么?”
弗陵莞尔,“傅宜霖。”
霍怀遇:“傅宜霖?”
弗陵点点头,重复了一句,侧过头对他说:“宜是宜室宜家的宜,霖是甘霖的霖。”
“那就不是。”他语气低沉,仿若咬在唇齿间。
霍怀遇手背撑在地面,起身,拍了拍裤子,“时间不早了,女孩子不要在外边游手好闲的,早点回去。”
他睇了弗陵一眼后,神色莫名,却不发一言,扭头回去。
弗陵心底好气哦!
这救了人连个道谢都不曾听见,对方这样就走了?
至少你找我看病啊?
少年,你要想长命百岁,就不能错过我。
即便心底翻腾过无数的想法到头来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问:
“那……那你不自杀了?”
“你都把药抢走了,我还怎么自杀?”
弗陵扯着嗓门喊:“想死的办法千千万,随便找棵歪脖子树上吊也是可以。”
霍淮遇朝后挥了挥手,不发一词。
“你找,你找我看病啊……”
弗陵抿了下唇,无奈地低低低说着,做出最后的挣扎。
就算现在找她看病,地址呢?
难道真将自己公寓的门牌号转告对方?
总不能毛遂自荐吧?
······
当天晚上,司父打电话过来问她姓氏改了没有。
弗陵将事实如实说了。
司父这才幽幽然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毕竟叫了这么多年,忽然让我喊你傅宜霖,心底还真挺受不住的。”
有什么受不住的?
弗陵不懂,反正这样自己那个后妈带来的弟弟妹妹便能独享家产了,何乐而不为?
简单地寒暄过后,弗陵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弗陵照例听到屋外有声响,好像是剧组开工了。
她摸出一架望远镜往阳台外一竖,等着看剧组工作状态。
可周遭的灰色帆布将眼前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虚实。
不知为何,弗陵总是想到昨天夜里见到的那个自杀的小演员。
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
不过外围的工作人员好像在同一群穿着破条烂裳的群众演员讲话。
现代戏,那就有些好玩了。
弗陵索性从衣柜里也翻出自己刚刚上高中时一件洗得褪色发白的校服,戴上口罩,拿着眉笔在脸上故意涂黑,像是逃难一样,随即也高高兴兴出门去。
下了楼,乘人不备翻越警戒线,抄近道往那十来个群众演员中后面走过去,取下脸上面罩后,贴着一个穿着穿着同色系校服女生的后背,探着脑袋往前一听。
“你们等下听到爆破声,就往你们右手边开始跑。”
“然后,你,还有你,你,你们就站在这个位置躺尸。”
“你呢,就双腿岔开,躺在她身上,做出龇牙咧嘴,吸食人血的样子。”
“你,身后那两个,对,点到人头的,抓住树,或者手头上能找到的支撑物,要假装现在是天摇地动的状态。”
“剩下的,你们跑,一个劲地跑,我没喊听你们就不能停。”
弗陵听着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