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襄南去探望老首长。
记得从小在军属大院中的生活,老首长待他就有一种像是自家爷爷的亲切感,由于他老伴也去世多年,子女又因工作忙碌,一人独居也有多年。
以前至少还有余从军陪着他,但余从军要带余襄南回原籍读书后,也只有在寒暑假和家假日过来看看老人。
老首长看到他后便拉着他手欣慰笑笑,“怎么来得这么晚?路上没遇到什么困难吧?刚才听你叔叔说荀知跟你走散了,吃饭了吗?我叫阿姨去给你做饭。”
“已经在高铁上吃过了,不用忙活。”
“高铁上吃的哪算什么吗?”老首长吐槽着又贵又难吃时,又忙着吩咐阿姨去准备晚饭。
正好看到自家孙女站在边上,连忙跟余襄南做着介绍,“对了,这是我孙女魏莹,跟你年纪相仿,也读高二,我以前经常跟她视频通话的,你应该认得出来吧?”
魏莹看得眼底无一丝波澜的余襄南,抿着唇角羞涩地笑笑。
他应该不认得了,要不然在高铁上早就认出来了。
说起来也是巧合,自己是为了去给外公准备礼物去了,在回来的时候巧合地选择了高铁,巧合地就在高铁上遇见了,巧合的是他也是来看外公的。
唯独不巧合的是余襄南竟然半点记忆都没有。
过去她和外公视频通话的时候,外公不会用这种现今的电子设备,还是他在一旁做着调试,自己隐约地从屏幕中看到一个黑色衬衫的男孩的背影。
今天是第一次看到人的正脸。
人还挺帅的。
但这性子着实不可恭维。
余襄南被被留下来跟老首长说话,快要吃晚饭都没有看到荀知的出现。
而此时,周慧夫妻也刚从外探访完余从军战友回来,对荀知的下落更是不明。
只是电话能打通,对方说自己出去玩了,等到晚饭自然就会回来。
余襄南冷着脸将电话挂断,走到沙发边将外套拎起往外走时,抻着手往袖管里,另一只手将袖伸入,将黑色外套套了进去,手插在口袋里,往外走时说起。
“我去外边走走。”
余从军看他那个样子,眉心不自觉地拧了拧,两只手互相插着,抵在了头顶。
“怎么了?”周慧发觉了他的古怪,问他。
“我发现,襄南最近怪怪的,问他他又不说,我怕……”
他意犹未尽。
周慧不解:“到底怕什么?”
“每当遇到荀知的事他就比常人上心得多。”余从军叹气说:“我怕他心底又想起他父亲的死,心底藏着这事,到头来还是苦了他自己。”
周慧眼帘微微垂着,闻言笑道:“你会不会想多了,我觉得襄南生气的是因为荀知耍了他。”
······
弗陵从网吧出来后,虽然不到七点半,但北方的冬夜已经很深很深,寻思着这个时候回去兴许慧姨也能袒护着自己。
磨磨蹭蹭地要回去时,竟瞧见对方正在院子里同一群军绿色衣裳的小哥哥在打篮球。
篮球场内有数道灯光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日一般,地上光影将运动健儿矫健身姿映衬了下来。
好几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小,但也有两三个看上去是伯伯级别的人物。
看了好一会,以余襄南为首的小屁孩一队压根就是被那群伯伯级别的人物碾压。
弗陵对这种游戏无感,又怕被余襄南逮住,猫着身子,躲躲闪闪地往屋子里小跑过去。
“站住。”
弗陵听得更是跟催命铃似的声音,溜得更快了。
余襄南瞄到十里开外的身影,双眸微微一眯。
“那个人,不是你家带来的拖油瓶?”有人说。
是余襄南边上的小孩子,他又道,“你越是叫他跑得越快,该不会做了什么事得罪你了?”
“小孩不听话怎么办?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余襄南唇角翕动着,将球拍回他身上。
“哪家熊孩子敢这样给你耍脸色看?”
余襄南勾了勾唇:“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哎,你要不帮我,我们更没有赢面。”
说得有余襄南就会赢似的,对抗一群大人,而且还是常年在特战部队训练过的叔叔伯伯们,余襄南自己都没有那样子的自信。
一道半圆的弧线从空中划过,从篮球场一段往外周人行道,巧合的是,这条华美的曲线就砸到弗陵头顶。
她哎了一声,疼得缩着脖子,身子下意识地前倾了过去,险些摔倒,手摸到后脑勺,转过身看着脚步骤然停住的余襄南,怒眉直竖。
余襄南眉梢微微一紧,转过头冷眼睨了身后那群人,“谁砸的,傻了你们负责?”
篮球场上倏然鸦雀无声。
弗陵但觉可笑,盯着余襄南的后脑勺道,“余襄南,你当我傻啊?那么远的射程能那么巧地打到我头上来,你当他们是天生狙击手?”
无辜被背锅,余襄南知道就算他说什么对方想来也不会相信,可那群人受过的特训非常人可以料想,干脆静默不语,拽过他的手道,“你做了什么还好意思说,跟我回去。”
弗陵头晕眩了两下,捂着额头,烦躁地甩了甩他的手,“我自己走。”
余襄南见他走路的时候那不成模样,扯着他的手,硬是半拖半拽,将人直接拖回家中。
“今天本来是跟老首长一起吃饭,之前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不是说好了会过来,可最后呢?真当自己很了不起啊,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