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见此情形,也知事情不能继续闹下去,娴儿还未出阁,影响了名声毁的是一辈子。
“姑娘,许是当时离得太近,你绕过去的时候小女避让间一时不小心摔了,乃至误会了姑娘,不过一点小事,姑娘大量,还请莫要同小女计较。”
“我不大量的,你女儿污蔑了我,我还得自己找证据证明清白,证明完了你夸我一句大量就想把事情揭过去,若是没能找出证据,我岂不是成了推人的恶女?我多委屈啊?”柳玉笙摇头,凝着傅玉娴,“道歉吧,言而无信,取巧耍滑,你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养成这样性子可不好。女子该娇养,可是不能娇惯,傅夫人也该反省自己教女的方式了。”
“噗!”傅玉筝忍俊不禁,赶紧捂了唇,看着少女背影的目光,闪过极浅光亮。
傅玉娴死死瞪着柳玉笙,对方由始至终气定神闲,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恨!要她跟对方躬身道歉,她怎么都张不开那个嘴!
“快道歉吧,一句话的事情,道完歉就散了,站在这里堵着人家店铺门口,挡生意呢!”
“就是,要是你刚才没有‘误会’人家,现在不就没这结果了吗?因果循环啊姑娘!”
“还是傅家嫡长女呢,到底是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女儿都这般小气性!”
人口一张嘴,越说越难听。
贵妇沉下了脸,“娴儿,道歉!”
“对不起!是我刚才误会了姑娘,还请姑娘多多原谅,莫要跟我计较!”傅玉娴的脊骨到底不够坚硬,最后折了腰,带着满心屈辱怒恨,躬身赔罪。
柳玉笙抿了下唇,淡淡道,“还请姑娘以后寻地站的时候小心些,不要再一不小心又摔了,到时候,也不知道姑娘会怪上谁。”
人群又起窃窃哄笑。
柳玉笙与傅玉筝并肩走人。
“啊!”刚走出几步远,身后未散开的人群中,又传来一声痛呼,这次的声音真真切切,不像装出来的。
柳玉笙跟傅玉筝对视一眼,嘴角齐齐一抽,往后看去。
果不其然,傅玉娴又摔了。
这次还摔得煞是豪放,四仰八叉。
“还真被刚才那姑娘说着了,这不,又摔了!地面上平平整整的,也没坑洼啊,怎么就是站不稳呢?“
“这次傅大小姐身边除了傅夫人可没有其他人靠近过,不会是傅夫人推的你吧?”
“哈哈哈哈!”
傅玉娴嘴唇颤抖,哇一声哭出来,爬起身拨开人群就跑了。
傅夫人连忙追着赶上去,其间不忘狠狠瞪了傅玉筝一眼。
待得人群散去,柳玉笙看到了站在街边不远的石纤柔。
相互打了个眼色,齐齐往一旁茶楼走去。
在茶楼二楼雅座坐下来后,三人相觑,继而一道笑出声来。
“我说好端端的怎么又给摔了,刚才是你搞的鬼吧?”柳玉笙抹着眼泪问石纤柔。
石纤柔挑眉,“她不是爱摔吗?这次,我以为她会怪地不够平呢,哪知道她哇一声就哭了。”
想到刚才傅玉娴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哇声,三人又是一阵闷笑。
上午的阳光从二楼窗户暖暖照射进来,三个同样碧玉年华的女子沐浴阳光下嬉笑说闹。
让人不由自主艳羡,她们身上透出的朝气和美好。
“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大街上?我以为你应该在钱府逗未来夫婿。”笑闹过后,柳玉笙揶揄。
石纤柔,“在你们眼里,我就是那么痴缠的人?”
柳玉笙跟傅玉筝相视一眼,异口同声,“是。”
“……”石纤柔无语望天,“好吧,我是。”
她本来正在赶去逗弄未来夫婿的路上,准备到钱家酒楼带上钱万金爱吃的炸春卷给自己加分,哪知道刚好看到那一出。
不过这点她就不说出口了,免得这两人笑岔气。
“你们呢,无聊跑出来逛街?”未免自己一直成为话题,石纤柔转移注意力。
“不是,我出来探下敌情,走访了柳家不少铺子。”
傅玉筝微讶,“敌情?”
她只以为柳玉笙是来看看对方的经营状况,她竟说是来探敌情,她要对付柳家?
她要对付柳太妃?!
便连石纤柔都觉吃惊,没想到福囡囡心那么大。
不过转而一想,又能很快想通。
怕都是为了风青柏。
朝堂上风青柏跟柳太妃为首的势力这些年来一直胶着,柳太妃合三方势力压不下风青柏,风青柏也一时间打不垮柳太妃,各有长短。
想要突破现在这种扭曲的平衡,就得求变。
福囡囡大概是要做那个变数了。
“若有需要帮忙的,说一声。”石纤柔道。
这句话一半是为了钱万金,一半,是她认可了柳玉笙这个人。
她们是朋友。
柳玉笙朝她莞尔一笑,“放心,真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
两人之间那种无需多言的友谊,淡淡的,却让人觉出牢不可破的坚固。
傅玉筝心头隐有羡慕。
只是,她没办法像石纤柔一样,那么洒脱的说出那句话来。
她没那么大本事。
她的身份也不允许。
不过,刚才街头,少女站在她身前那一幕,她永远不会忘记。
相处时日短,她也知晓了柳玉笙并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人,可是刚才对于傅玉娴母女,她言语上有着不饶人之势,将两人一并踩了一番,她知道柳玉笙是在为她出气。
有些感激,也不需要言明,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