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非鱼告退后,零卓看时辰尚早便带着籽月籽阳继续在街上闲逛。
行至街尾的一家医馆时,发现那门前围堵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籽月上前查探后回禀:“零姑娘,是这家医馆的患者上门来闹,说要砸了这处欺世盗名的医馆牌匾。”
“嗯?医闹?具体所为何事?”零卓问时,已有当地衙门的差役前来,将围堵的人群分开一条道。
一个捕头装扮的走了过来,挎着腰刀,头发高束在头顶,古铜色的皮肤,一双眸子如鹰隼,板着一张面孔,周身气场自带着低气压。
经过时眼神似是无意的瞟了一眼零卓的方向,而后神色未改的便走进了医馆内。
零卓自然察觉到了那男子貌似冷酷的外表下那如狼一般饱含警惕的洞察力,说起来也怪自己如今一头银发,在人堆里想低调也有些困难。
“冥捕头来了,马家医馆这是多大的人命案?竟然引来了冥捕头,要不是案件离奇,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走走走,别看了,别看了,别沾染上不该沾染的东西。”一个老者自打看见那捕头出现,面色就惊惧了几分,对一旁的同行之人招手后匆匆离去。
一些本地的居民自打看见那男子就开始悄悄的都退散了去,而不明白男子来历的外地行商看见那男子进门后,纷纷交头接耳。
慢慢的随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少,本在外圈听人谈论的零卓也就逐渐挪到了医馆门口,透过把守着门口的两个捕快,看见门内放了张草席,上面躺着一个腹部隆起颇高的人。
那人覆盖住脸部的白布此时正被那冥捕头揭开,零卓远远的便瞅见是个长发的女子,死状甚是可怖,瞪大的眼睛向外凸起,眼球上面布满了血丝,嘴唇青紫,皮肤发黑。
这是个惨死的有孕妇人。
零卓不忍再看,便示意籽阳籽月准备离去。
没走几步,便有捕快追随了过来,临近了一抱拳:“姑娘,我们捕头有请。”
零卓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却正好与那冥捕头四目相对。
冥捕头神色冷峻,目光并不友善。
“我与你们捕头不熟,而且也与这医馆之事无关。”零卓淡淡的说。
“可是……”捕快也是第一次遇上有人公然拒绝冥捕头指令的人,一时也不知该如何。
“我们走吧。”零卓招呼籽月籽阳掉头就走。
“站住。”身后一道声音呵止。
零卓只做没听见,籽阳籽月已经拔剑指向了自医馆走出来的冥捕头。
眼看此处又有新的热闹可看,顿时不少百姓谨慎的避让出一片空地留给圈内人。
“姑娘,在下并无恶意,只是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些事情。”冥捕头声音依旧毫无感情,面色冷峻刻板,周身的戾气呼之欲出,若非长相还过得去,只怕一般人看见他都要绕道走。
零卓回身看向冥捕头,戏谑一笑:“我到瑞霖不过才几日,冥捕头想从我这里调查何事?”
冥捕头眉头几不可查的一皱,而后便开口道:“姑娘可是从皇朝而来?”
零卓微怔,点了点头。
“那便是了,先将她铐起来。”冥捕头手一挥,顿时便有几个捕快围了上来。
籽阳籽月此时如零卓一般,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束手就擒被捕显然不现实,举剑便想动手。
“住手。”零卓一个闪身便避开了向她围来的两个捕快,冷喝一声。
她于冥捕头身前五不远的地方站定,制止了籽月籽阳的动作,问:“你有何理由抓我?”
“泰洲城近日来接连发生了三起命案,死者皆是二十多岁身怀有孕的妇人,死状凄惨。居第二起命案的目击者称,在夜间见过一白发女子带了一男一女,三人蒙面皆是皇朝服饰打扮,趁午夜十分,在死者家屋梁上垂下银线给妇人口中浸入毒药,导致一尸两命。”冥捕头未开口,而是他身边的一名捕快解答。
“因此你认为是我做的?若是我做的还能光天白日下现身等着被你抓吗?”零卓暗道这捕快识人不清,还在这里断案。真难为泰洲百姓听见此人名号后便纷纷避之唯恐不及。
“案件尚未查明,只是让姑娘跟我们去趟衙门,协同调查。”冥捕头淡漠的说。
“我若说不呢?”
“那就别怪我们动手了。”
冥捕头说着就示意周围的捕快行动。
而此时从旁经过的一个青帘小轿停在路边,一个身着官袍的青年男子从轿中钻出来,张望着又确认了下人群中的银发女子身份,方着急火燎的赶紧拨开围着的捕快走了进来。
待看清零卓,那人紧张的整了整衣衫,方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礼,面带喜色:“次帝殿下,多日不见,不料在此偶遇。下官这厢有礼了。”
零卓一愣,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这位就是初到瑞霖那日,陪在泰洲知府身边的一个同行官员,于是便点了点头:“不必多礼。”
“张掌簿,你认识她?”冥捕头被来人的意外之举弄得一愣,眉头紧锁问到。
“这位就是皇朝的次帝殿下。”张掌薄兴奋的介绍。
冥捕头眉头皱的更紧:“她的特征正是与我们要逮捕的嫌犯一模一样。”
“嫌犯?什么嫌犯?次帝殿下怎么会是嫌犯?冥捕头你断案无数,怎么此时识人不清?如此污蔑次帝殿下,当心我告诉李大人。他若知道你敢如此对待次帝殿下,当心你官职不保!”张掌薄顿时不满,十分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