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到这些土匪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袭击驿站,毒杀驿站官员和兵卒,最后还想袭击东辽公的车队,简直是丧心病狂,本官定要上报朝廷,派兵清剿这些贼匪!”
任齐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幽州别驾徐谦懿在那义正言辞地吼叫着,同时任齐也注意到在徐谦懿身后的幽州司马曹伍德正在若有所思些什么,总之每个人心中都是各怀鬼胎。
杨行熙他们在武永驿站等了足足三天,这幽州的官员才不紧不慢地从幽州的州城赶过来,看着这几日天气逐渐阴暗下来,任齐和杨行熙都担心不久会降雪,这北方的雪下起来都是几天停不下来的,即使雪停了,也要等上些时日路上的积雪消融了才能继续赶路,这样一来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
然而最让任齐气愤的是,这幽州的州城距离此地不过二百多里,在幽州境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作为地方的官员,在得到消息后,不得快马加鞭赶紧赶过来嘛,骑上快马的话,一天左右的时间就可以赶到这里了。
他们对此如此懈怠,不难理解这幽州境内为何贼寇丛生,百姓们纷纷聚众造反了,此次前来处理这事的是幽州别驾和幽州司马,分别是幽州的二把手和三把手,按他们的说法,幽州刺史此时正在州城内处理紧急公务,抽不开身无法赶来,所以就由他们代劳了。
但是任齐和杨行熙心里都明白这是幽州刺史看不起他们,认为杨行熙不过是一个塞外藩国的公爵,没有必要由他这个一州最高长官亲自前来,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杨行熙此刻最想的就是赶紧将此事交接完毕,自己也好继续赶路。
任齐带着徐谦懿和曹伍德二人看过那些被毒杀的驿站官员和兵卒的尸体还有那些被东辽军卫队斩杀的土匪尸体后,任齐笑着对这两位幽州的军政官员说道:“二位大人,事情在下已经说清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由你们幽州来处理了,看着天气阴沉,估计不日就要降雪了,我家国公要急着赶往京城,所以即日我们东辽的车队就要继续出发了。”
然而这幽州别驾徐谦懿以及这个幽州司马曹伍德却没有搭话,而是互相交换了眼神,看着两人怪异的神情,任齐心中明白这两位是要打什么坏主意了,杨行熙也交代过如果幽州的官员的要求不过分的话,自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若要欺人太甚就要好好与他们周旋一番。
“任将军,这东辽公要继续赶路的心情我们是能够理解的,但是也请任将军转告东辽公,希望国公也能够理解我们的处境,这幽州之地素来苦寒,也仅仅是比那些塞外之地情况稍好一些罢了,此次武永驿站出现了这样的惨事,驿站的官员,守卫的州兵以及那些驿站内打杂做饭喂马的帮役,总共两百一十二人,无一人幸免于难,本官心中甚是痛惜啊!”幽州别驾徐谦懿一脸伤感的表情,甚至还忍不住拿起衣袖擦拭着眼泪,虽然任齐看了半天也没见徐谦懿把眼泪挤出来。
任齐知道了,这两位是想这要钱了,但是任齐也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于是也跟着装傻似的说道:“是啊,太惨了!在下在东辽也是与土匪打过交道的,当时为了清剿东辽境内的匪患,足足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对这些匪贼是软硬皆施,好不容易才还东辽百姓一片安宁,二位大人回去后可要和刺史大人说清楚这匪患的祸害,如今这幽州境内的匪患还没有成气候,只要派兵清剿,不需多少时日这幽州境内的匪患便可以肃清,若是坐视他们发展壮大了,以后可就不好办了。”
见任齐说了这么多,就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徐谦懿也是在心里气得牙痒痒,但是此时还不好正面发作,他只好给幽州司马曹伍德使了一个眼色,这曹伍德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上前对任齐说道:“任将军所言极是,这道理我们岂能不知,只是这幽州土地贫瘠,商业凋敝,田赋商税都少得可怜,每年收缴上来的税银税粮在扣除上缴朝廷的那一部分后就所剩不多了,能够维持各级官府的正常运营就很不容易了,可是这剿匪靠的是什么?靠的是钱粮啊,没有足够的钱粮哪来有剿匪的兵马,我们也是难啊!”
一旁的徐谦懿又接着说道:“这武永驿站被土匪毒杀的这些人,州府还要拿出钱粮去抚恤他们的家人,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按照我们幽州的惯例,这些官员、兵卒、帮役至少要每人按照三十贯铜钱外加二十担粮食,这总共加起来要六千贯钱外加死签单粮食,这还不算其中有些官员的品级高,其抚恤也要高出一些,如今这青黄不接的时节,田赋商税一时收不上来,州府的官库里也早已捉襟见肘了,真是愁死我们了。”
两人就这样一唱一和,其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就是他们幽州没钱没粮,剿匪是办不成了,这抚恤死难者的家属也是无能为力,需要他们东辽掏钱掏粮,否则的话就别想那么容易继续上路。
任齐心中忍不住暗骂一声,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时主动提出来要掏钱的话,那么只会是个无底洞,说是抚恤死难者家属,但是钱粮交给他们了,最后还不知道是落进谁的口袋呢,照他们这样贪得无厌的性情,如果东辽不出点血,他们岂能会放过。
所以任齐继续装傻,脸上露出很同情的神色说道:“如此的确是很难啊,但是二位大人勿扰,此次在下跟随国公前去长安为陛下祝寿,待事后我家国公定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