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说!”
赵泱摇着郭洁仪的手,撒娇地说着。
郭洁仪看着女儿,此时才觉得,她有些像她的生母,也就是雷雄的母亲“李秀英。”但是,事关重大,郭洁仪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口。她知道这个女儿的个性,一旦她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该如何自处。
赵泱不依,从母亲的神态看出,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越发起了好奇心,软磨硬泡。
郭洁仪终于招架不住,把女儿拉到房间里,对她讲出了二十三年前的故事,最后说:“你跟雷雄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们两个妈妈已给你们定了娃娃亲。所以,你们两个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亲。”
赵泱惊呆了,说:“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这不是真的。”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心里却是有些信的,母亲一向疼她,如果不是千真万确,一定不会轻易开这种玩笑。
“我要问爸爸,我要去问爸爸!”
赵泱还没有迈出脚步,赵恒东就一脚踏了进来,说:“好女儿,这是真的。但是并不影响我们爱你,我们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甚至更亲。你和雷雄,是要结婚的。”
赵泱说:“不可能!我跟他怎么会结婚?笑话!”说罢一头冲了出去,在大厅里却正碰上雷雄和赵朗在说话。
“大小姐!”
雷雄礼貌地叫了一声。
不料,赵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仿佛要烧出火来,说:“你从哪里来的,还滚回到哪里去!这里是我的家,不需要你来掺和。”
雷雄知道,一定是赵恒东夫妇已经告诉了她真相,说:“一个人出生的命运不由他自己掌握,我也不情愿这样。如果我们本来就是自己,或者永远也不要知道事情经过,可能会更好。”
赵泱说:“少在这里假惺惺!”于是从一个佣人手中夺过了自己刚刚从车上拿下来的行李,就往外面走。
赵恒东怒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赵泱在父亲的威严之下,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转过脸来,满脸泪水,说:“我都不是你们的女儿了,你们都不要我了。我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赵恒东夺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语重心长地说:“你怎么这么任性,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郭洁仪看见女儿委屈的样子,牵着她走了进来,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跟我们还是一样亲。”
赵泱伏在母亲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雷雄看这阵势,知道她一时也消停不了,如果跟她朝夕相处,一分钟也难得捱了,说:“爸爸,妈妈,我走!我先回去老家一趟,去年过年我没有回去。今年,不得不回去了。”
赵恒东和郭洁仪早已觉察,他并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的身份,他虽人在家里,却还没有真正视这里为家。对这个儿子,夫妻俩都存了很深的愧疚,生怕他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竟异口同声说:“这里才是你的家!”
雷雄觉察到了两人的担忧,笑笑说:“我过完年马上就回来,你们放心。”
郭洁仪一阵心酸,想起他认别人为父母,也是自己无奈之下造成,如今,还有什么理由强求他留在自己身边呢?他如此孝心,倒也让人欣慰。
赵恒东说:“让阿泱跟你一起去,见一见她的亲生父母。”
赵泱不置可否,只顾抹着泪水。
雷雄想起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到了那穷乡僻壤,看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和简陋的农家居室,不知道该有多么嫌弃,也不想让父母觉得太过突然,说:“不必了,我正想过完年把我爸妈接去渊城看看,到时大家自然会见面。”
赵朗说:“这样也好,过完年妹妹也会还在家。”
郭洁仪虽然百般不舍,但是雷雄已和他们道别,开了车出去。
振飞武馆,门口已经挂上了大红灯笼,弟子们聚在一起,写大字,贴对联,摆柑橘,摆盆景,挂红包,一派年味。
雷雄轻声进来,正在写字的白玉没有瞧见他,对着牵了纸张的杨洪杰说:“你个猪头,纸没有放正。”
杨洪杰同样也没有瞧见他,因为那张纸太长,又起了风,放纸的桌子又不够长,左摆又摆,怎么也正不了。
雷雄准备过去帮忙,只见白玉把笔放下了,用手指在红纸上用力转了一圈,然后轻戳在杨洪杰脸上,娇笑一声,说:“看看你,长得这么聪明,做起事来,却一点也不聪明。”
杨洪杰白净的脸上立马现出一片红晕,却也不管,握着白玉素净的手,说:“师妹,我只顾看你啦,还哪有心思看这纸正不正了。”
白玉抚着他的脸颊说:“你个花脸!”
雷雄看见这一幕,心里也觉温暖,暗笑道:“这一对璧人,两个活宝!”于是咳了一声,笑着走过去。
白玉和杨洪杰这时才注意到他,双双抽回手,闹了个大红脸。
雷雄看了看已经写好的上联,字迹飘逸洒脱,不拘一格却自成一体,赞叹道:“写得好!很好!”
白玉笑着说:“我白大小姐一出手,当然是不同凡响了。”
雷雄摇摇头,说:“错!还有一个姑娘,跟你有得一比。”
白玉白净红晕的脸上现出疑惑来,问:“谁?”
“你的亲妹妹,燕舞!”雷雄这样说着,心里想,女子写字一般娟丽秀气,但也难逃小气,这两姐妹写出来的字虽各有特色,但都是浑然大气,由此可见她们的心胸也自然不比一般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