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姬笑芊接了打扫工作,至于工作质量如何,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为河收到上头指示,一大早出门办事儿去了。
从现在起,家里的一切都由姬笑芊掌控。
“呵呵呵……额。”
地府的夜太漫长,相比于人间的繁华可见、一白一昼交错替往,褚莉欣更相信,自己已经脱离人间好多年,终是成为一个飘忽离析的不见不觉的魂灵了。
如果一个女人头脑里满是诗情画意、如果这个女人总是对心中所想浮想联翩、如果这个女人即将要将浮华的联想赋予现实,那么在她死后,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得到生前日日夜夜所思所想的补偿吗?
答案是不可能。
这便是现状。
在人间躲在李为河布下的法阵之下,曾是多么的想拥有自由,没有李为河的庇护,她不过是个没人感受的见魂魄。
她为什么这么年轻就死了?她生前没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她安安分分的度过三十多年的人生,为什么她还是早早地离开了她眷恋的人世?
金晟恩拿酒勺舀了一勺桃花酒自在的酌了一口。
褚莉欣飘远的思绪返了回来,眼楞楞的看向一脸逍遥自在的金晟恩,好不现实。
从大学入学第一天,她一眼便从茫茫人海里望见了高高瘦瘦、一身朴素着装的他,他有着清透嵌着光感的细腻皮肤,温润上翘的嘴唇以及被浓密长长的睫毛拥合的闪出光亮的犹如桃花瓣一般黑仁双眸。
那时候,他只是个普通人类。
那时候,他是个年岁不大、阳光清纯的大男孩儿。
那时候,他没有回忆起久远的过往,还没有被仇恨迷惑双眼。
现在的他,变得不是一点点,坐在她眼前,她竟看不到他身上一点人的特质,他就像古尸一样,皮肉绷紧,丝毫没有活力的样子。
她缓缓的回答,心不在焉,
他说这话时,其中没有包含任何感情因素,就像法力神通却毫无思想一般,感觉他生硬至极。
她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每发现陌生,心里便无限沉痛,她含泪答道。
在她内在未缺失的部分,仍残存着他的一喜一笑,就算是他的忧伤,刻在她心中的还是那么养眼,让她的心久久温热。
他又和鬼魂谈条件了,他每次都是这样,上次是姬笑芊,这次是姬笑芊的闺蜜褚莉欣。
他嘴角勾向一边,眼底死气沉沉,脸皮确是似笑非笑的。
他又将目标换掉了,他怎么知道除了姬笑芊的灵力,还有一个灵魂这么像他的故人,若是早被他发现,他才不管姬笑芊死活呢!
窗板支起,转过眼,木窗外桃花依旧,飘乱纷飞,重复一样的飘零方式,似已过千年之久,似亘古未变。
明明是夜,却亮的不像夜。
昏黄混沌的长天,一望望不到边。
这一切搁在褚莉欣眼里如迷蒙的黄纱挡在眼前,遮掩了视线。
金晟恩将手里酒杯的桃花酿一饮而尽,嘴里含着的酒水慢慢流下咽喉,
她轻描淡写一抹喜意,
他的笑意味深长,品不出任何意思,又舀一勺酒小酌起来。
报答?她寻思,她已经死去了,还拿什么报答他?她虽是疑问,但她没应,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她不比姬笑芊,姬笑芊太直,而她明显更加圆滑,她只是一笑一笔带过,至于他究竟想要她干嘛,那便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怎么样谁又能知晓?
地狱几分,人间一天将尽。
李为河办完事,刚回到家,惊了一呆。
“什么事?”姬笑芊一听动静,赶忙从自己的房间里冲了出来,直挺挺立在他面前,“有什么指示,sir?”
李为河脸都快气绿了,他手指用力指向客厅各处,怒气冲天,
姬笑芊无知的向他手指的方向看,不假思索,“挺正常的呀,怎么了吗?”
真不知道她是真无知还是装无知,他咬牙切齿炖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你嚷什么嚷?是你让我随便打扫的,我也打扫了呀,我忙了一天,我可是很累的!”
他脸气黑了一片,
“吼!”她不服气了,“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可是有合约在手,保障金、租金一并交齐的房客,你没有任何权利赶我走!你要是受不了我,你走!”
李为河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怎么他还有错了?看看这个客厅,靠背破破烂烂,茶几下地摊毛都快褪光了,再看看地板,水渍拉拉,吸尘器报废得都不成样了,这让人怎么忍受?你说他气不气?
“你说话呀!”
他重重的呼出一口火气,硬生生将肚子里的火苗淹灭了。
“额,那个,拖布是哪个?”
他没好气的盯着她,硬憋着没发火。
“啊——原来那个就是拖布啊?我还以为……”没后音了。
他皱着眉头,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不吭声,纯粹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李为河绕过她,连鞋都不换了,径直走向卫生间,打开门,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
“我——我什么都没干!”她在客厅里不敢动,并且做出一副要逃回卧室的举动,她怕李为河揍她!
整个卫生间臭气熏天,拖布立在马桶里,马桶黑乎乎的,恶心的要命,谁知道她姬笑芊在家是怎么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