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格外安静,除了视频里时不时传出来的声音之外,落针可闻。
皇帝顾炀沉默地看着,三皇子顾景恒也保持缄默。在这样明确的证据面前,再多的争辩还是质疑都无济于事,徒增笑柄。
半晌,当视频终于播放完毕,顾炀朝身边之人说了一句:“里面出现的人,都记下来了吗?”
李公公弯腰,表情也有些慎重,说:“记下来了,陛下。”
凭借区区目力,那些有头有脸的、或是不知道是谁的,全都记在了李公公的脑海里,这是他的本事之一。
“把方鹿两人提到养心殿来,朕要亲自问问他们。”十指交叉而握,顾炀把手肘放在桌上,显得很是淡漠。
没有生气,也没有什么质疑,有的,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
京城天牢。
特质的牢房里,关押着方鹿和林琅二人。一如既往的,方鹿依旧被绑缚在锁灵架上,动弹不得;出人意料的是,此时的林琅也“享受”着同样的待遇。
能够让狱卒如此慎重,还是因为在关押的时候,有一回林琅不知怎么挣脱了绳索,随后取出了虚拟包裹中的长剑,将坚不可摧的牢门直接破开,险些带着方鹿越狱成功。
所以说有些时候,跳得越是凶狠,一旦没能成功,下场可能就越是凄惨。
这些日子下来,无论是方鹿还是林琅,身体都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面色苍白地咳了两声,方鹿转过头道:“小琅,我实在是对不住你……”
“好了好了。”林琅苦笑了一下,非但心里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而还为他开脱起来,“当初你也说了,那利杰应该知道是有两个人跟着他的。尤其是我,有一次还露了破绽,虽然没有被抓住,但是我的脸他应该记得很清楚。那为了能够打消他的疑虑,一起入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可是你看现在……”方鹿依旧很是愧疚。
“大兄。”林琅长长地喊了一声,待到方鹿不再继续愧疚地看过来的时候,他才继续说道,“这些日子,你都和我道了多少次歉了。就算我心里再怎么埋怨,被你这么一天天地道歉,那心里也早就已经舒坦了啊。你再这么道歉下去,非但不能让我高兴,还会让我觉得烦躁,懂我意思吧?”
“利杰能够识破我们的计谋,并且还有手眼通天的能力,这本来也出乎我们的意料。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也没什么办法了。”
听起来,林琅倒是看得很开,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偌大的朝廷,看那皇帝那么威武,结果手底下早已经变得乌烟瘴气,真是悲哀啊。”方鹿很是痛心疾首地说。
对他来说,自己被抓事小,就算一辈子出不去也不是什么问题,但如今华夏的风气宛如瘴气,若是任由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届时国家动荡、百姓受苦,偌大的华夏基业,说不定就毁于一旦了。
家国情怀,一向如此。
正说着,忽然远远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噤声闭眼,权当做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也没有心思去看是谁来了、又要去往何处。
实在是这样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再怎么看,都没有任何意义。
脚步声越来越近,纵然闭着双眼,方鹿和琳琅都能够分辨得出,来人停在了他们的牢房前。
“方鹿、林琅,醒一醒。陛下要见你们。”
狱卒的声音很是平常,但听在方鹿二人的耳中,却如同一抹惊雷响起,几乎难以置信。
终于……皇帝终于要见我们了?
方鹿的眼皮有些颤抖,当他睁开眼睛,看着正在打开牢房的狱卒,又看了看一旁的林琅,彼此的双眼中都布满了欣喜。
当方鹿和林琅被狱卒搀扶着来到养心殿时,在场的众人无不眯起双眼,几乎不敢直视。
虽然没有遭受什么肉身上的刑罚,但二人此时的状态,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凄惨。
“方大侠,林兄……”花辞树喊了一声,但是碍于皇帝在上,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许是觉得这两人蒙受冤屈这么长时间,心里有些过不去,顾炀招呼了一下说:“来人,给两位志士备好软椅。”
没错,顾炀喊他们作“志士”。
当两人半摊着坐下来之后,顾炀亲自走了下来,抓住二人的手,眼中含有愧意,说道:“是朕蒙蔽双眼,让两位志士平白受到这样的苦难,朕实在是愧疚之至啊。”
作为一个心系国家、心系百姓的真正侠客,方鹿听到这话,没来眼地双眸一红,觉得这些时日里受的苦都值了。
“不苦,不苦。”方鹿有点哽咽地说。
“既然知道你们蒙受冤屈,朕本应当先让你们在太医的侍奉下好好调养再说,但实在是此事事关重大,朕不得不问个一清二楚。”
当方鹿拿出更详细的证据,甚至包含着视频中与利杰来往的每一个人的信息,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当着众人的面,顾炀当机立断,写下圣旨,责令紫禁城禁卫辅助皇甄卫前往华夏各地,将所有不法之徒捉拿归案。
尤其是利杰,绝不能够让他给跑了。
随后,顾炀又特意派人将紫禁城中的太医请过来,帮助方鹿和林琅二人恢复身体,并且说好等他们二人身体好转之后,要在朝廷百官面前进行嘉奖。
至于花辞树四人,顾炀也没有落下。按他的说法,到时候他们四人和林琅方鹿一起上早朝,华夏皇帝向来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