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话,卓亦疏便道:“原来阁下是军中的人物。”
康迁忙道:“实是不足挂齿。”
沈倾从眼中闪过疑色,然后问道:“敢问康兄在何处军中任职?”
康迁说道:“我在范阳军中任昭武校尉。”
听得此话,卓亦疏倒不觉有他,可沈倾从却道:“范阳军,那时安禄山的势力。”
此话一出,卓亦疏终是眉头一皱。
可康迁却是坦然道:“不错,我的上司就是范阳节度使安禄山,而我这昭武校尉一职也是承蒙安禄山提拔。”
卓亦疏轻笑道:“原来是安禄山的亲信。”
卓亦疏虽然没见过安禄山,但早就与他交过手,明无为也已投靠了安禄山,所以无论如何,卓亦疏和安禄山都是势不两立。
苦参和尚和青琅轩也是听着这边的对话,听到此处时皆是浑身一震,但因手中还在医治毒伤,所以也抽不出身来,只能继续侧耳倾听。
却见康迁苦笑一声,然后说道:“原来我在军中任职,那时安禄山尚无反意,又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是以别人知道我的身份后大多赞赏,可后来安禄山恃宠而骄,在朝中结党营私,为一己私欲不惜弄得天怒人怨,尤其是争夺右相失败以后,他的反意已然大盛,现在安禄山的狼子野心暴露无遗,天下正义之士无不沉痛喝骂,我参军本是为了报效国家,只可惜造化弄人,我抱着这般想法在安禄山身边为将,实是与虎谋皮。”
卓亦疏轻佻笑道:“就算安禄山现在这般势力强横,我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卓亦疏疏狂桀骜,此乃世人皆知,他此言绝非自吹自擂,而是性至如此。
康迁也是说道:“我在范阳军中也听过公子之名,知你不惧安禄山之势,实是大为钦佩,我与公子实是神交已久。”
听得康迁所言,卓亦疏又是轻笑道:“你既知安禄山蓄意谋反,又为何执意留在范阳军中助纣为虐?”
“安禄山的反意已然强盛无比,右相杨国忠多次向皇上进言,却都不被皇上重视,可见皇上对安禄山还是极为信任的。”康迁又道:“只是如此一来,只怕安禄山起兵造反时必然会将大**队打个措手不及,现在朝中的大小官员几乎都拿了安禄山的贿赂,所以没人会防备他,正因如此,我才执意留在范阳军中,只盼到战起之时能够搅乱安军的局势,就算影响不了大局,却也是能拖一刻是一刻,我这边拖得片刻,大唐官军就能有多一分的准备。”
听得如此,卓亦疏也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只道他与朝中的昏庸贪官不可同日而语。
沈倾从又道:“如此一来,阁下也必然难逃安禄山的毒手。”
康迁说道:“我只是一介武夫,对天下局势无力改变,只盼能做出些许小事,也算我报国有门。”
康迁早有打算,已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