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卓亦疏和沈倾从往山下走去,沈倾从一边走一边凝神思索,卓亦疏见她不说话,便即笑问道:“夫人怎么不说话了?”
这‘夫人’二字卓亦疏已是叫的越来越顺口,沈倾从是敢爱敢恨的奇女子,所以听得卓亦疏如此称呼自己时自是心中欢喜,可她虽然倾心于卓亦疏,但却始终不肯开口言明。
这时只听沈倾从说道:“赤扶真人说你被饮怨剑的邪戾之气所侵袭,却惹得你大发雷霆,再也不愿在嵩阳观多待,可当初我和苍清真人要你弃剑,也不见你如何发怒。”
卓亦疏听后伸手揽着沈倾从说道:“自家夫人说的话,我怎能忤逆?”
沈倾从也知卓亦疏生性轻佻,平日里哄人开心的话张嘴就来,只是他眉目间自带三分fēng_liú,所以就算是说海誓山盟时也多有轻浮之意,沈倾从知他向来如此,是以也不与他计较,只是明眸流转,想着要如何才能小小的算计他,以作反击。
两人漫步下山,正到山腰时,忽听得前方有人喝道:“就凭你也敢拦我?”
卓亦疏和沈倾从都听出说话这人正是佘余,却不想他离开嵩阳观以后竟又在此与人动了手。
卓亦疏率先纵身而去,沈倾从紧随其后。
转过一个山坡,只见佘余正与一人对招,对方是个胡人,手持弯刀,招式大开大合,但远非佘余的对手,此时已然落了下风。
就在那胡人身后,冉吟怀和一众污衣帮弟子皆已倒地,并且全都呼吸微弱,已然不知死活。
就在卓亦疏和沈倾从赶至此地时,佘余和那胡人也都发现了二人,胡人赶忙喊道:“佘余要杀冉吟怀姑娘和污衣帮的兄弟,还请卓公子出手相救。”
沈倾从疑道:“这人认得你?”
卓亦疏却已无暇多顾,当即纵身上前,直奔佘余攻去。
佘余眉头一皱,冷喝道:“你来的还真及时,今日暂且别过。”
说完这话,佘余转身就走。
卓亦疏本欲去追,却又担忧冉吟怀等人的安危,是以舍弃佘余,转身去看冉吟怀。
沈倾从也走了过来,只见冉吟怀脸色乌黑,必然是中了剧毒,眼见于此,沈倾从脸色一变,不禁说道:“冉姐姐中毒了。”
再看一旁的污衣帮弟子,也全都是明显的中毒之状。
那胡人本是在大口喘着粗气,此时开口道:“佘余给他们下了毒。”
卓亦疏眉头紧皱,现在只能将辛夷等人找来才能解毒,但辛夷等人都在嵩阳观中,正在医救云潇湘,而此地足有十余人,根本无法一同带到嵩阳观,唯一的办法就是到嵩阳观将辛夷等人接到此处。
念及于此,卓亦疏便道:“我去嵩阳观找孔雀连城的人。”
那胡人惊道:“孔雀连城的人就在嵩阳观吗?”
眼前的胡人年约二十八九岁,看上去并无奇异之处,容貌也极为普通,但他却认得卓亦疏。
沈倾从问道:“阁下是哪位?为何认得亦疏?”
“在下名为康迁。”康迁说道:“别的事容后再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冉姑娘他们中的毒,既然孔雀连城的人就在嵩阳观,那我这就去寻他们前来,卓公子武功高强,最好还是留在这里,以防佘余卷土重来。”说到这时康迁又加了一句:“我是万万敌不过他的,唯有跑跑腿还能勉强做到。”
卓亦疏也觉得这话有理,便即说道:“有劳了。”
康迁笑道:“公子言重了,我这就去。”
说完之后只见康迁纵身而去,他的轻功不甚高明,但却能看出是竭尽全力。
待康迁走后,沈倾从却道:“这人不但认得你,而且还认得冉姐姐,他刚才说‘佘余要杀冉姑娘’。”
卓亦疏也知如此,但却并未多言,只是说道:“既然他与佘余为敌,那咱们也就用人不疑。”
过了一阵,康迁果然去而复返,随他同来的还有辛夷、青琅轩、苦参和尚,云潇湘因为受了伤,所以走得慢些。
辛夷三人上前查看众人的伤势,苦参和尚先道:“幸亏来得及时,还有得救。”
说着话拿出药草,卓亦疏早就看到苦参和尚和青琅轩都背着一个袋子,此时他们用的药草就是从袋子里拿出来的。
青琅轩说道:“赤扶真人虽然没跟我们一起下山,但却把嵩阳观中的药材全给我们拿来了。”
眼见孔雀连城的三人到了此处,卓亦疏和沈倾从也都放下心来,此时只听沈倾从笑道:“看来老道长在生你的气。”
她这话是对卓亦疏说的,旋即只听卓亦疏说道:“老道士一味的让我摒弃饮怨剑,我自然不愿与他多待。”
原来是赤松的言语中过于急切,反倒得罪了性情桀骜的卓亦疏,这二人不欢而散,卓亦疏当即下山,这才遇见了佘余。
沈倾从盈盈一笑,再不多言。
反倒是康迁说道:“想必是赤扶道长着急了些,不免得罪了公子。”
卓亦疏向他说道:“阁下是如何认得我的?”
康迁笑道:“卓公子之名,天下谁人不知?”
这句话颇有奉承之意,但康迁说来却是真心实意。
卓亦疏又道:“阁下又是怎么认识冉吟怀的?”
适才康迁也曾说出了冉吟怀之名。
“是冉姑娘跟我说的。”康迁说道:“我久在边关,虽然久闻太室山之名,但却从未来过,这次趁着热闹正好来此游玩观景,也算是一尝夙愿,而我走到这时正好遇见了冉姑娘,那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