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地势险要,民风彪悍,几次冒出强人,昭义节度使孟立方难以控制,决定撤离镇所,转移至邢州,并把潞州几伙强人分开。同时把家眷和手下将领家眷,还有当地富户都迁至山东。
致使潞州地区经济一落千丈。
监军祁审诲向来与孟立方不睦,为人愚蠢,竟然派遣【武乡镇使】安居受,用蜡丸传递消息,私下联络李克用出兵,希望把军府重新设在潞州。
皮日休曰:此举乃引狼入室也。李克用之所以有借口踏足中原,均因祁审诲是也。
初冬十月,李克用派贺公雅带兵三千进攻邢州,邢州外三十里遭孟方立伏击,损失惨重,败退;
李克用大怒,又派李克修带兵一万,先打空虚的潞州,后打邢州。
辛亥(十八日),李克修攻下潞州,占据险要之地,杀潞州刺史李殷锐,枭首城头。
至此,李克用打开中原大门,扼守险要之地,无人敢惹,李克用每年派兵抢劫山东,邢、洺、磁三州百姓惨遭涂炭,一半被俘获,田野里寸苗不见。而李克用部队越发壮大,比起黄巢当年行径,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李克用是以唐朝大将为名,以剿匪为名俘获壮丁,正所谓欺世盗名,不过如此。
见此,皮日休苦笑道:“养虎为患,乃制度之弊也。”
唐僖宗封宗室女为安化长公主,嫁给南诏王。
江东一带,刘汉宏继续作乱,号称十几万人马,从西陵出发攻打董昌。
戊午(二十五日),董昌派钱镠过江迎战,大败刘汉宏,仓皇而逃,刘汉宏只能更换衣服,手拿鱼刀扮成厨师逃走。
己未(二十六日),刘汉宏把收集残兵,再次对战,钱镠再败刘汉宏三十里,斩其弟刘汉容,及大将辛约。
刘汉宏再次逃跑,去向不明。
皮日休苦笑道:“这刘汉宏,胆子大,脑子蠢,仿佛汉时何进。唯一有点是跑得快。”
放下军报,皮日休不再像以前那般冥思苦想,这些战场距离涿州还远着呢。不得不说,李可举还算是一个本分节度使,他并没有像李克用那般欺压百姓。其实,即使是李克用,作为河东节度使,他也不欺压当地百姓,正所谓好汉护三村,兔子不吃窝边草,也是这个道理。
自己所管辖的镇所,总要“国泰民安”才好,省得自己家眷放在哪里都觉得不放心。
这一日,赵府突然接到一封信。
展开一看,竟然是唐敏和石敬瑭写来的信,见信,众人一惊。
黄雏菊质问诗兰道:“明知石敬瑭与相公有仇,为何还暴露地址给唐敏?如今唐敏不顾脸面,嫁给比他小十岁的石敬瑭,这般到底是喜事还是丑事?”
诗兰惊道:“大夫人莫怪,妾身并没有暴露家中地址,也不知石敬瑭如何获得消息的。”
“那么,你可书信过唐敏?送信之人是谁,可牢靠吗?”
诗兰惭愧道:“确曾书信,曾特意叮嘱送信之人,不可说漏嘴的,却没想到……”
“你我几乎同时嫁给赵璋,我待你如同姐妹,极少说你,没想到竟然做出如此危险之事,凭你心智,难不成考虑不到小人之言不可信吗?如今暴露,把全家置于危险之中,那石敬瑭时刻可带兵来剿杀我们。”黄雏菊怒不可遏道:“这事儿我一个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待赵璋回家,与你计较!”
黄雏菊去找皮日休,直接道:“二夫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害得你多年心血付诸东流,如今只好再搬家,以求安稳。”
皮日休抓住夫人的手,苦笑道:“爱妻,多虑了。如若唐敏没与石敬瑭结婚,我倒是有些担心石敬瑭对我下手,可如今唐敏作为她的夫人,我倒是不怕了。你又不是不知唐敏性格,她岂能眼瞅着诗兰和我被杀呢。我想唐敏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石敬瑭。石敬瑭从小就最听唐敏的话,你又不是不知。”
“从小是从小,如今也是少年了,岂能还万事听媳妇的?”黄雏菊道:“那石敬瑭从小儿就是调皮捣蛋的货,乡里乡亲的孩子都让他打了个遍,最是记仇的东西。”
皮日休道:“小时候,我也那般淘气,可长大了,你看我来,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可还淘气吗?”
黄雏菊被气得哭笑不得,骂道:“还好意思那你作比喻,你这混厮最是惹人讨厌!”
“那当初你为何还要嫁给我哩?深更半夜,也不只是谁闯来营帐,与我私会!”皮日休讥诮道。
“好你个赵文韬,竟然提起此事,当年没发作,只是给你脸面,如今又提,看我不打死你!”
黄雏菊拎着毛掸子来打,夫妻二人疯闹了一阵。
“哎呦,爱妻,多年过去,武功依然不弱当年啊。只是呢,为夫胖了些,却不被你摆弄了。”皮日休掐着腰,撩拨道。
黄雏菊被累得气喘吁吁,亦掐着腰道:“自生产以后,体力大不如前。”
“信中可提到唐虎吗?”皮日休问道。
“没有。”提起唐虎,多是阵亡了,黄雏菊一阵伤心,不再疯闹了。
离开屋里,去找诗兰,丫鬟黛月正站在门口哭泣。见老爷来了,哭着对皮日休道:“老爷,快看看二夫人吧,已经哭了一个时辰,害怕身子受不了。”
“哦,我这就去看。”说着,皮日休走来屋里,见诗兰梨花带雨,安慰道:“此事不怕,待我书信石敬瑭,便可化干戈为玉帛。至于大夫人那边,你不要怪她,她一心为家着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