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一间铺子,不知做些什么生意好。
皮日休问李冼。
李冼笑着说:“不如开个酒店,养些粉头算了。”
皮日休连连摇头道:“如若那样,容易招惹麻烦,尤其是欠账的最难缠。要想在当地做得长久,最好不要赊账才好。可唯独这酒店生意,实难不赊账。”
李冼道:“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比如那绸缎庄,绸缎本来就算是钱,有的人依靠脸熟来要,咱怎的不好不给面子的。”
皮日休道:“不如这样,就说那不是咱家自己的店,让一黑脸的去当掌柜,总会好些。”
李冼想了想,说:“也成,这活儿我去安排。徐丁手下有几个黑脸的,让他们来当掌柜倒也合适。”
皮日休道:“怎能让土匪来当掌柜,岂不是自找倒霉?”
李冼道:“有几个会说话的,而且看起来并不凶残。咱们货物每日清点,账目每日对数,不怕他偷。”
闻言,皮日休点了点头,让李冼继续安排去了。
聊了半天,第三家铺子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皮日休闷闷不乐,在书房里倒着看书。不久后,诗兰找了来,要与他下棋解闷。皮日休揉着额头道:“下不过你,反被你嘲笑,咱不如去河边游玩,钓钓鱼也是好的。”
诗兰面带愧色道:“那样恐怕不好,又把大夫人丢在家里。”
皮日休道:“那就喊她一起去。”
去喊黄雏菊,黄雏菊却说要去看老太太,结果就这样,皮日休领着诗兰还有嫣月,一起来到河边玩耍。
钓了一上午的鱼,连一个虾米也没看到,后来诗兰急了,跑到栅栏板桥上去,撒网。那瘦弱身形,撒网撒得倒也利落,长裙飘飘,真是好看。
几网下去,没看到鱼虾,却捞上来一具人尸。可把诗兰吓得不轻,一撒手,跑了。
“渔网也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以后我都不来这里钓鱼了。”诗兰惊魂未定,吓得瑟瑟发抖。
再也没有玩下去的兴致了,而且诗兰还说,再也不吃涞水河里的鱼。
败兴而归,回到家里闷闷不乐。
闲来无聊,皮日休在家中花园到处走动,觉得此处花园太小,于是向后门走去。后面是一片空地,盐碱之地,没人耕种,零星有几户人家,也都是穷人家。
这时皮日休突发奇想道:“不如把这片地买下来,然后用高高的围墙圈起来,挖上一个鱼塘,圈养鱼虾。”
诗兰觉得甚妙,欢欣鼓舞,俏脸上满是笑意,还说,如若当真这般做,她要管理此事。
给那几户人家好价钱,那几户人家屁颠屁颠搬走了。盖起高高围墙,围墙脚上还设立瞭望台,每日有家丁站岗放哨。
去街上雇来许多劳力,大兴土木,挖了一个五丈长,两丈宽的鱼塘。诗兰别出心裁,又在旁边划出一道细线,让人挖开,说这里可以让小鱼游玩,浅水看得清楚,而且也方便捕捞。
盖围墙,挖鱼塘,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趁着没上冻倒也利落。
“可是,没水呀。”诗兰犯了难,家中后院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却没水,这可如何是好?
皮日休道:“涞水距离这里不远,咱们这边挖两丈便是井,而且这片地原本就是淤泥,也不担心存不住水,只是以后小心,休要让孩子来这里玩耍,万一掉进去,人可就爬不上来了。”
觉得不放心,在四周留了许多长杆,以为救人用。
“说这些,不还是没水?”诗兰埋怨道。
皮日休道:“不慌,来年下一场大雨,然后再去涞水河挑水来。”
诗兰噘嘴道:“还要等上一个冬天,不如现在挑水来。”
皮日休惊道:“那得多少人力,又要花费不少银子。”摇了摇头:“爱妻,你可知,为你弄这鱼塘,花了我将近一百两哩。这可是我私房钱。虽然我对大夫人撒谎说,只花了二十两银子,可她又不傻,迟早能算得出来。到时候非要跟我玩命不可。”
诗兰眯笑道:“到那时,我帮你说话哩。”
“你个小狐狸精,我可不指望你。”皮日休假装埋怨道:“不过呢,等来年养了鱼,有了收成,我想那黄雏菊也就不生气了。到时候我就对她说,这是一个保命的营生。万一赶上灾荒年月,咱们还有这样大一池鱼虾,倒是不怕饿肚子。”
“如若这般考虑,我看这鱼塘倒是不够大,不如扩建。”
皮日休摇头道:“还是先留些空地,留以后再说。咱们可在两边盖小亭子,小屋,小仓库,甚至小伙房。另外再种些花草。”
“这盐碱地,恐怕养不活什么好看的花草。”
“那倒不至于,总有些生命力顽强的,到时候找花匠来弄便是。”
从此以后,这片地交给诗兰摆弄,这妮子倒也有一股子倔强劲儿,整日待在这里,精心打理。如此这般,可是苦了两个小丫鬟,黛月、辰月整日累得腰酸背痛。
后来,皮日休让家中所有丫鬟都去帮忙,后院常听到一群人不正经干活,却在那里疯闹的声音,她们倒是玩得开心哩。
二夫人向来温柔贤惠,也不责怪她们,反正这些活也不着急。突然有一日,后院发出一片惊叫之声,吓得前院之人大惊失色,连忙跑将过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莫不是有匪人袭击了女眷不成。
跑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大喜事——她们一群女眷,突发奇想,要加深鱼塘,结果挖着挖着,地下竟然冒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