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岸旷野上,清军士卒四散奔逃,但其实只有向南才是唯一能逃出升天的方向。
战场的北面是长江,西面是运河,东面是明军主力,只有南面可以逃脱。
三部清军混杂在一处,仓皇南奔,士卒们边跑边咒骂,哪个孙子要背水一战来着,直你娘哟……
清军丢盔弃甲,拥挤在一起,忽然一片惊呼,“娘耶~赵铁棒杀来了,快跑!”
清军士卒胆大的回首一望,只见赵铭翻身上了杂毛马,冲杀过来,纷纷拔腿就跑。
田雄见此目光凸起,急声怒吼,“快,挡住他!”
清军士卒却惊恐继续往南涌,要是别人,清军或许还挡一挡,但是赵铭,那还是算了,这人太猛了,根本拦不住。
赵铭狰狞着纵马驰骋,冲入清军之中,少了火铳兵和弓箭的干扰,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捶死身前的清军。
这时他手中那根狼牙棒,早已饱饮敌血,凸起的尖刺上,粘着白花花的脑浆,在配合他浑身是血的造型,俨然地狱杀神。
清军慌忙逃窜,没有人回身抵挡,他们大多数都清楚,若不能再明军合围前,向南逃离战场,那他们要么被杀,要么被东面压上来的明军赶入运河。
赵铭一棒一个的收割清军人命,战场上没有能与之抗衡之将,战马飞驰,他一棒砸出,将一名逃窜的清兵砸得脑浆炸裂,扑倒在地后,终于接近了前面的目标。
那是一名飞马逃窜的清将,正是三总兵之一的田雄。
赵铭一声断喝,吓得田雄险些小便shī_jìn,清晨他还对赵铭的匹夫之勇不以为意,甚为轻蔑,现在他才知道,被一个勇力完全碾压自己的人追杀,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那种恐惧之感,足以让人崩溃。
田雄伏马狂奔,奔驰中回头看了赵铭一眼,只见浑身是血的赵铭,已经杀到他的身后,扬起了狼牙棒,只要追上,就是当头一棒。
赵铭看准了田雄追击,扬起手中狼牙棒!我让你跑!
一百多斤的铁棒,当头砸下来,会是个什么场景,田雄不寒而栗,不过他毕竟是总兵官,也有两把刷子,就在赵铭追上的瞬间,田雄忽然勒马,回首就是一矛刺来。
赵铭身子一侧,脖子一闪,夺过一枪,田雄忙要收枪,枪杆却被赵铭一把抓住,田雄用力去扯,却纹丝不动,仿佛蝼蚁撼泰山,惊得田雄连忙弃枪,伏马而逃,但已经迟了,赵铭抓枪的同时,扬起狼牙棒已经砸下。
眼看着要将田雄头盔砸烂,赵铭却忽然收了七分劲,砸在田雄后背,田雄喷出一口鲜血,战马驮着他前奔了几步,田雄便从马上坠落,摔得昏死过去。
当炮舰杀入运河,清军腹背受敌时,李成栋就已经嗅到了胜利的味道。
作为总兵官,李成栋已经很少上阵杀敌,并且比较鄙夷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喜欢结交一些文人,不过赵铭反复冲杀,死战不退,却唤起了他的激情。
李成栋从护兵手中接过了许久不用的马槊,高举大吼:“全军突击!”
在马得功南逃的同时,明军进攻的号角吹响,急促而洪亮。
苦战多时的明军,在进攻的号角声中,发出阵阵怒吼,士卒鼓足血气,向清军发动了气势如虹的进攻。
南线的马得功先跑,中路的杨承祖,在炮船和明军的夹击下,支撑不住,紧跟着向南突围,这两部一败,北线的田雄部就成了瓮中之鳖。
清兵军心动摇,无心恋战,明军将士却士气高昂,狂飙突进!
兵败如山倒,在逃命着件事情上,清军各部显然都比较有心得,除了少数惊慌失措的跑向长江和运河,被明军赶入水中,大部分都选择了正确的方向,向南逃窜。
这时李成栋正面突入,李元胤侧翼包抄,向运河猛突,截断清军南溃之路。
马得功跑了,田雄被俘虏,杨承祖的兵马没跑出来,就被李元胤截住,他被败军裹挟而逃,心中后悔不已。
这时说什么都完了,三部清军彻底崩溃,全线溃败,明军进行着收割,被堵在运河边上的清军,在气势如虹的明军面前,不是被杀,就是被赶入河中,还有大片大片的投降。
……
多铎主力南下后,江南清军,兵力依然十分雄厚,不过这些兵马分散在各个州府,调集起来需要时间。
在得知明军出现在长江,赵铭与李成栋会师后,洪承畴判断赵铭必然逆江而上,只逼南京,已达到震动江南的目的。
洪承畴知道明军下一个目标,必然是镇江,因此急忙抽调驻守南京的三部清军精锐东进镇江,阻击明军,将明军挡住,他则抽调兵马,赶来增援,务必将明军消灭于镇江。
在三部清军出发后不久,洪承畴又抽调南京周围一万绿营兵,从南京出发,赶往镇江。
同时,他还令淮安、徐州等地的清军,南下至扬州,令松江、苏州、常州的清军集结,收复崇明。
这时在长江南岸,万余清军,浩浩荡荡的前进,洪承畴引麾下文武打马慢行。
“中堂大人,这个赵贼真是胆大,竟然敢直入长江,真是出呼意料啊!”
洪承畴沉声道:“大清以往征战,对手多是马步,少见水师。这次赵贼兵进长江,确实出乎意料,不过长江不比大海,他进入长江,想要流转浙东危局,想法不错,但他兵力太少,江南已被本堂安抚,他终究难以达到目的,难免败亡!”
要是早几个月前,剃发令使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