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未免奇怪,原本是抓捕一名在逃的和尚,不想却带回来一群和尚。
这些宝华寺的和尚,大名府中不少百姓认识。他们平时也曾去寺中烧香许愿,少不了便与这些和尚熟络。
大家议论纷纷,不知为何将宝华寺的和尚全都抓了来。却又发现还有一人,居然也锁链缠身。
这人大家也熟悉,竟然是刚刚带兵剿灭了青牛山的高巡察。
他不应该有功吗?怎么也被锁到公堂来了?
百姓之中也不乏明白人,有人摇头低语道:“高巡察不知道大名府之水深浅,惹了苟三,便是得罪了大半个大名府。如今江通判回来了,此事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当真是暗无天日了,当官的便能一手遮天吗?”
“高巡察有心做好人,却无端惹火烧身……”
人群中小声议论,苟三隐约听到,转头看去,大家立即住嘴不言。
鲁智深、高槛站在堂中,同时看向王进财与江行舟。鲁智深眼中不怒自威,愤怒中含着隐隐杀气。高槛则平静淡然,一幅听其自然的神情。
王进财见到高槛时微微一愣,显然,他没有想到高槛也会被李有锁了来。
但当他看到鲁智深的那凌厉的眼神时,心中不由自主一寒。
王进财、江行舟来到堂上,江行舟也奇怪的看了一眼高槛,悄然问了王进财一句,王进财轻声回答,江行舟再次看向高槛时,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然后轻轻点头。
惊堂木拍响,两班衙役低沉吼出堂威,随即王进财喝道:“大胆逃犯,来到府衙大堂为何不跪?”
鲁智深横眉说道:“言而无信之人,洒家岂能下跪?”
王进财喝道:“你杀人逃逸,又打杀官兵,罪大恶极!如今已经被缉拿归案,居然还是如此暴戾?来人啊!”
两半衙役“喏”的一声,王进财说道:“将这和尚打进死牢,择日开刀问斩!”
高槛不禁愕然。
这么简单就开刀问斩?证词、供词都不要的?
他哪里知道,鲁智深本就是被通缉的杀人犯,他若隐姓埋名或许时间久了,官府抓不到也就罢了,可他又在青牛山下的村庄中打杀几名官兵,这可是捅破了天。
官府只要将人缉拿到案,验明正身,至于供词,到时一顿暴打,抓起他的手按上手印便是。
两名衙役上前便要去拿鲁智深,只见他一声大喝,浑身一抖,身上铁链“哗啦啦”乱响,随即喝道:“你这鸟官好没道理,你要杀洒家,只管杀便是,为何要押了宝华寺僧人不放?”
王进财看向站在一侧的李有,问道:“李将军,怎么回事?”
李有唱了一喏,说道:“末将前去缉拿逃犯鲁达时,发现他正藏身于宝华寺。宝华寺住持紫云以及一干僧人都刻意隐瞒,阻挠末将搜查。末将以为,这些僧人有通匪嫌疑,便一并带回,请大人明察。”
“放屁!你这厮鸟言而无信,小人!”
说话时竟然要奔李有而去。
高槛赶紧侧身拦住,轻声说道:“提辖莫要冲动。”
鲁智深恨恨止步,若不是他被铁链束缚了手脚,只怕早冲上去将李有打得万朵桃花开了。
王进财再次拍响惊堂木,喝道:“公堂之上,休要喧哗!”
随即两名衙役上前,同时挥动手中水火棍向鲁智深双腿腿弯扫去。
“啪啪”两声,伴随着两名衙役一声大喝:“跪下!”
然而鲁智深纹丝不动,浑然没有感觉一般,随即转头怒目看向两名衙役,吓得两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王进财喝道:“大胆犯人,竟敢藐视公堂,来人,先打二十大板,再押入死牢。”
随即丢下一支令签。
几名衙役为了上来,两名衙役抬来刑凳,准备行刑。
二十棍打完,鲁智深虽然皮开肉绽,但咬牙一声为坑。衙役正要将他拖下去,高槛喝道:“且慢!”
王进财这才转头看向他,问道:“高巡察,你所犯何事,怎么也被锁了?”
李有说道:“禀太守,牢城营巡察使高槛涉嫌与匪寇鲁达勾结,有通匪嫌疑,末将前去缉拿鲁达时,高巡察也正好在。高巡察出言袒护鲁达,阻碍末将缉拿要犯,末将便将他一并缉拿。”
王进财的注意力立即转移到了高槛身上,语气显得斯条慢理的问道:“高巡察,李将军所言可否属实?”
高槛说道:“王太守不会只凭一人之言,便下决断吧?”
王进财转头看向李有,问道:“李将军所言,可有证据?”
李有说道:“二十日前,高巡察在翠云楼曾经替鲁达付账,由此可见,两人早有交情。”
高槛说道:“鲁提辖出门在外,手头一时不方便,我见其为难便替他付了账,敢问李将军,这能说明什么?”
王进财问道:“你与鲁达可是认识?”
高槛说道:“当时并不认识,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便慷慨解囊?”
“这有什么不对吗?江湖救急,稀松平常啊。”
“好个江湖救急!你是大名府牢城营巡察使,是官家,如何又扯上江湖了?而且当时有人亲眼目睹,你与那和尚十分熟络,分明是旧识,在堂上却说是初次见面,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王进财的言辞犀利,高槛心中念头转动:他们都想整我,这次可算找着机会了,当然会不择手段的诬陷我。
他心中明白,依然不显丝毫慌乱,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