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鸣一呆,问道:“什么不对了?我们有关文在此……”
史可郎扫视着那两百骑兵,道:“不对,不对……”
童贯也觉得奇怪,问道:“哪儿不对了?”
史可郎道:“我倒是听了,京城的确派了一位定北元帅前来顺州。但我看你们肯定是冒充的……”
童贯诧然道:“为何?”
史可郎道:“定北元帅此次前来,带了十万官银用作犒赏三军,可银子在哪呢?”
洛一鸣道:“银子在路上被劫匪给劫走了……我们有关文在,难道还能假得了?”
史可郎道:“不要欺负我不认识字,就算我认识,关文也是可以造假的,找个萝卜刻上几个大印又不难……”
他这话一出,童贯、洛一鸣及所有亲兵全都目瞪口呆。他们真想不明白,这矬子是什么思维,居然连萝卜刻大印都能想出来。
史可郎可不顾他们是不是惊讶,继续道:“你们银子被劫了?你们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区区劫匪?撒谎都不会……”
童贯不禁有些愠恼,这真是有理不清了。自己分明就是堂堂正正的定北元帅,关文、印绶齐全,文书具备,却愣是他的关文、文书上面盖的是萝卜大印,这不是故意刁难又是什么?
他冷哼一声,道:“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史可郎腰板一挺,道:“步军总教练史可郎。”
“屎壳郎?”
童贯身后的将士哄堂大笑,但史可郎身后的将士则个个面色不善,手中兵器纷纷握紧。
牛犇更是道:“你们敢笑话我们将军,弟兄们,抄家伙……”
他大概是唯恐下不乱,尽记得抄家伙了。
童贯强忍住不笑,问道:“请问史将军,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本帅身份?”
史可郎毫不犹豫的摇头道:“无论如何也相信不了。”
童贯这下真怒了,喝道:“你当真要无理取闹?”
史可郎丝毫不惧,道:“我不相信,自然有不相信的道理。除了萝卜大印,还有一件很重要的证据,可以证明你就是假冒的定北元帅。”
这一句话倒是勾起了童贯的好奇心,问道:“你看,我哪里不像了?”
史可郎再次上下打量童贯,道:“我知道圣上所派的定北元帅是原枢密院使童贯,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我知道他是一个阉人,你看你胡子拉碴的,哪里像是阉人了……”
他这一句话没完,他身后的几百蓟州军哄堂大笑了。童贯的一张脸差点气得成了绿色,他身边的一名偏将早忍耐不住,催马上前,挺枪就刺,同时喝道:“你这矬子,不知高地厚,居然敢如此辱骂元帅!”
史可郎见他长枪刺来,正待出手,牛犇早就等着这一刻呢,他双腿一迈,举槊迎上,喝道:“就你等跳梁丑也敢对我们将军动手?”
他虽是步战,但丝毫不怯,“当”的一声将刺来的一枪荡开。
童贯并不喝止,现在的他已经盛怒,只是自己不方便出手,自己部下代自己教训教训这些胡搅蛮缠的蓟州军将士,给他出口气,也算是立威。
自己手下偏将叫石威,号大力金刚,双手能力拔千斤,是他座下四大猛将之一。对方一个门官,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只是象征性的了一声:“石将军,不可伤人。”
石威也一心想要杀鸡儆猴,所以一上来就使出全身气力,一杆长枪使得虎虎生风。
只是他与牛犇长槊一交手,立即察觉出,这个看似憨憨傻傻的年轻人,也是臂力惊人。接连几个回合的冲杀,他始终能从容化解,并寻机向他进攻。
史可郎也看得呆了,牛犇的武艺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并不认识牛犇,却想不到区区一个营门伍长居然有这等本事。初时他还担心牛犇会吃亏,但观看几合,便放下心来。
他见牛犇虽然武艺不俗,但毕竟是步战对马战,先处于劣势。于是他喊道:“这位将军,可敢公平一战?”
石威虚晃一枪,勒马转身问道:“何为公平?”
史可郎翻身下马,道:“牛将军,你骑本将战马与之一战!”
牛犇躬身唱喏道:“谢将军。”
史可郎道:“你若胜了,此马便归你所樱”
身后将士哗然,这可是至高无上的奖励。史可郎在蓟州军的地位,虽然不及五虎上将与八骠骑,但他是蓟州军的元老,是高槛白手起家时一直辅佐于他的,在蓟州军中,颇受尊重。能够得到他的赏识,自然是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荣耀。
石威见史可郎五短身材,长得像一只大马猴,心中本就有几分轻视。他自己不出战,却让一个营门守卫与自己厮杀,心中更是愠恼,狠下心来,一定要将牛犇刺下马去,给自己,也给童贯出一口恶气。
牛犇翻身上马,手中金槊一横,倒也颇有几分威风。只是他尚年幼,虽然装着老成,终归让人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双方让出军营前一大块空地以供他们厮杀。过往的百姓,军营对面的茶铺、面摊、包点店里的老板、伙计、食客以及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他们见有人在军营门口厮杀,不禁十分好奇。有人道:“这些是什么人,居然敢来军营门口挑事?”
“契丹人看到这些军爷都屁滚尿流,这些人是昏了头了,来这里寻死……”
“那不是牛家庄的牛犇吗?这子,从河南千里迢迢跑来顺州,要入伍当兵。可年龄不到,只得去牛家庄寄居在姨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