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夏季闷热,且多蚊虫,虽然远近蛙声一片,却只能让人觉得鼓噪。
秀洲、湖州一战,基本可以决定方腊势力的存亡,也决定了蓟州军平定江南的进程。
虽然已经是子夜,宿元景丝毫没有睡意,独自一人在营寨中走来走去。
他无意来到中军大帐,见里面依然有烛光透出,便走了过去。门口两名守卫躬身施礼,宿元景轻声问道:“元帅还没休息?”
守卫道:“回大人话,元帅在等人。”
宿元景一愣,道:“去通禀一声,就宿元景来了。”
他话刚落音,里面传来高槛的声音:“宿大人,不必通禀了,请进来吧。”
宿元景挑帐入内,见帐中除了高槛,尚站着三人。分别是呼延灼、花荣、史可郎。
他微微一愣,抱拳施礼道:“各位将军还未歇息?”
花荣道:“敌军今夜有可能前来偷营,我等在此候命。”
宿元景这才发现,这三位将军披挂整齐,手持兵器。
高槛道:“探子传来情报,敌军深夜异动,是有大量火炮运出城外。我担心他们想夜袭,所以不敢大意。”
便在此时,石秀大步进了营帐,俯身禀报道:“元帅,敌军将两百门火炮分别安放在宋家荡、田家洼两处,距离我中军大帐不足八里。这两处地方泥沼密布、芦苇丛生,实在不利作战。”
高槛起身来到地图前,让石秀指出这两处地方,看了片刻,道:“他们这是要炸我们的中军大帐?”
石秀又道:“另有眼线传来消息,敌军外营有一彪人马出营,约有三千人,往我中军营地前来,末将已经将此情报传给了前锋鲁将军。”
高槛断然道:“看来他们是想提前开战了!来人……”
一名守卫前来听令,高槛道:“速传凌振将军!”
守卫退出,前去传令。
高槛又道:“呼延将军、花将军、史将军,立即前去黄泥荡迎敌!”
呼延灼、花荣、史可郎领命前去,叫醒四营步军,两营神羽军,出营寨前往大营前面三里处的黄泥荡迎担
不多时,凌振前来,高槛指着地图道:“敌军已经将两百门火炮布置这两处,直接威胁我中军营寨。这两处地方泥沼密布,不宜马步军作战,只能靠你的火炮营了。”
凌振道:“今夜便炸了他们?”
高槛摇头道:“今夜轰炸,肯定无法精确命郑他们不开火,我们也不先开火。如果今夜他们不使用火炮,我们也不必用火炮。这样,明一半火炮炸城门,一半火炮待命。只要我们火炮一响,他们定会还击,到时火炮营以最快的速度锁定他们,务必让他们没有机会放第二轮!”
凌振领命退下,高槛又看向宿元景,道:“大人,明日一战,中军未必安全。请大人徒后军辎重部队去,以免被伤。”
宿元景摇头道:“将士们都在流血拼命,我岂能后退?元帅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不用顾及我的安危。”
高槛道:“若是大人被伤,我无法向圣上交代!”
宿元景道:“我若退了,就无法对将士们交代。”
高槛见他态度坚决,只得道:“也罢,大人虽是文臣,却有着武将的勇武之气,便由得大人了。”
此时,呼延灼、花荣、史可郎三人已经领着近四千人在黄泥荡的杂草从中埋伏下来,等候着敌军的到来。
前来夜袭的三千江南军由石宝亲自率领,庞万春、雷炯、茅迪随军前往,除了几员主将,其余的都是步军,趁着月色悄然向蓟州军中军大营摸去。
这江南水乡水草茂盛,深及过人,人行其中,极难发现。几千人拨草前行,眼见大营就在前面不远处,石宝道:“大家心点,他们长途行军,肯定疲倦至极,待我们进入营寨后,再一起动手,必须速战速决,将他们的主帅抓住!”
他这话刚完,忽然飞来漫箭雨,草丛中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之声,身后的几千人开始混乱起来。
箭雨一轮接着一轮,江南军根本不及做出防护,便纷纷中箭。庞万春喝道:“不好,中埋伏了……”
几员大将挥动手中兵器,将飞来的箭矢纷纷拨掉。石宝、庞万春、雷炯武艺高明,这些羽箭无法伤及,但也被弄得手忙脚乱。而茅迪却被一箭射中,手中兵器一停,立即成了刺猬,栽下马去,一命呜呼。
石宝见自己中了埋伏,急忙喊道:“撤!快撤!”
三千人已经有五六百中箭,余下的听到撤湍命令,立即返身就跑。又是一轮羽箭飞来,后面的百十人纷纷中箭倒下。
随即身后传来一声大喝:“杀啊!”
只见呼延灼双手举鞭,催马直向石宝追去,喝道:“贼将休走!”
石宝使一口劈风刀,腰缠一颗流星锤,眼见呼延灼追来,催马挥刀迎上,拦住呼延灼厮杀起来。
史可郎则催马向庞万春追去,雷炯纵马迎上,拦住史可郎厮杀。
庞万春跑出百步远,见石宝、雷炯已经被缠住,取弓在手,“嗖”的一箭射向呼延灼。
呼延灼力战石宝,却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然是月色之下,他依然看到了飞来的一箭。左手钢鞭一挥,将飞来羽箭击落,喝道:“无耻贼人,敢暗箭伤人!”
随即奋起神威向石宝抢攻而去。
两人来回交错,厮杀得难分难解,一时之间分不出高下。
而史可郎与雷炯厮杀二十合,抢得上风,一刀将雷炯劈于马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