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翔看向这个琴儿的眼神明显一愣,但随即问道:“你便是前几日与贾达成婚的琴儿?”
妇茹头道:“民女正是。”
童翔看向林冲,见他并无什么特别的表情,于是问道:“本官问你,你可认得身边的这位老夫人?”
妇人转头看去,忽然喜极而泣一般的扑了上去,紧紧抱住老妪,泫然若泣的道:“这是我祖母,我如何会不认得……”
老妪脸上呈现惊恐之色,拼命挣扎,奈何双手被那妇人紧紧抓住,急切道:“你不是我的琴儿,你不是……”
林冲示意两名军士上前将那妇人拉开,然后道:“这是怎么回事?”
妇人被军士拉开后,显得十分焦急,道:“祖母的疯病又犯了,恳请大人,让我们将祖母带回家去,请来最好的郎中为她医治,再也不让她离家出走了……”
童翔道:“好,你们一片孝心,可感地。老夫人既然患有神智不清之病,你们需得好生看护。”
贾达、妇人同时躬身道:“谢大人!”
随即便要上去搀扶老妪,林冲沉声喝道:“且慢!事情尚未清楚,童大人怎么能如此草率判决?”
童翔道:“林将军,事情已经非常清楚,老夫人神智不清,以至于疯言疯语,连自己的孙女也不认识。如今贾达及其娘子要将她接回家中赡养,并请郎中为其治病,本官理应成全。不知林大人还有什么事情不清楚?”
林冲肃声道:“老夫人并不认识这位娘子,而这位娘子却将她指认为自己祖母,童大人难道不觉得此事蹊跷吗?”
妇人道:“我祖母有疯病,人尽皆知,她此时不认得我,待清醒时自然认得。”
童翔点头道:“对,这老夫饶疯病时好时坏,清醒时与正常人无异,不清醒时,便是自己孙女也不认得。”
老妪急道:“我没疯!她不是琴儿,琴儿一定是被贾达给害了……将军……将军为我做主……”
林冲冷笑道:“童大人如此急于判决,莫非是想要隐瞒事实,包庇案犯不成?”
童翔微愠道:“将军,事实俱在,本县如何包庇案犯了?”
林冲猛然起身,喝道:“传史将军!”
童翔、贾达同时一愣,诧然看向衙门口,只见史进提着枣木棍大步进来,对着林冲躬身施礼道:“林将军,末将听令。”
林冲道:“昨夜之事,办得如何?”
史进道:“我奉将军之令,前去贾府监视。三更时分,果然见贾府出来数人,抬着一顶软轿匆匆出城离去。我与二十名兄弟尾随而上,却见那领头之人便是贾府管家贾富贵,他们抬着软轿往离城二十里外的红梅山而去。我等追上去后,拦下他们,见软轿中绑着一名女子,嘴上绑着布条,不让出声。我与众兄弟将贾府管家及其六位家丁悉数拿下,救出那位姑娘,今清晨返回城郑”
这件事情,史进早在黑前已经回驿馆向林冲汇报过。他想看看童翔与贾达如何勾结,所以有意让史进在外面等候他的命令。
史进的这番话,是给贾达、童翔等人听的。童翔听得瞠目结舌,贾达则浑身冒冷汗,双腿发软,差点又跪了下去。
林冲看向一脸惊诧的童翔,道:“童大人,难道你不想知道史将军所救的那位女子是何人吗?”
童翔问道:“是何人?”
史进道:“她才是真正的琴儿!”
童翔惊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史进大步来到堂前,一把揪住童翔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喝道:“你这鸟知县,与贾达勾结,想以假乱真,真是该打!”
罢,将他一把丢下堂去,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抓住惊堂木一拍,喝道:“你既与案犯勾结,这案子你便审不得,本将军代你审了!”
童翔摔得七荤八素,哼哼唧唧爬起,指着史进道:“你……你敢打本官?还……还敢抢了本县的知县之位?来人,将他给我乱棍打出去!”
他这话还没完,外面呼啦啦进来近二十名军士,手中长枪已经顶住两班衙役。
林冲道:“童翔,你身为九宫县的父母官,不为民做主,反与当地恶霸勾结,想将冤案坐实,不知你的眼里可还有大宋律令?此案就由史将军代审,你若不服,自去蓟州上告!”
两班衙役哪里还敢出声,纷纷丢下手中水火棍退出大堂。
史进喝道:“带苦主琴儿、证人贾富贵等人上堂!”
此话一出,贾达再也站不住,软到在地。
不多时,堂外走进数人,其中一名二十左右的素衣女子,面容憔悴,进入大堂,一眼见到老妪,凄然呼道:“祖母!”
老妪听到她的声音,惊喜回头,丢掉手中木棍,迎着那女子奔了几步,两人遂紧紧抱在一起。
林冲见那女子虽然面容憔悴,但容貌清秀,身姿窈窕,确实算得上清丽脱俗。
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林冲心中隐约乏起一阵酸意,上前道:“老夫人、姑娘,且不要太过悲伤!堂上史将军会为你们主持公道,有什么苦处,只管向史将军出来。”
两人这才松开,但依然紧紧拉住手。
管家贾富贵及六位家丁被几名军士押了进来,一见堂上所坐并非童翔,而童翔则龇牙咧嘴的站在堂下,正一脸惊疑的转头看向他们,不由一呆。
“跪下!”
身后军士枪杆抽来,几人腿弯吃痛,纷纷跪下。
史进问道:“老夫人,这位姑娘你可认识?”
老妪点头道:“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