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人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其中一人失声道:“六成!”
刘喜依然显得平静,说道:“白马镇税赋上缴,一直是直接交往大名府,虽然地方军队地方养,但以往的规定都是两成,高团练,你若是改成六成,恐怕无法向大名府交代啊。”
高槛缓缓自袖中掏出一本书札,扬了扬说道:“这里有梁中书钧旨,言明白马镇税赋六成用于军费,不必再上缴。”
“梁中书钧旨?”刘喜眼中露出狐疑之色,他不敢相信堂堂大名府留守居然会过问一个地方乡镇的税赋与军费。
高槛将手中书札交给台前的侯七,说道:“侯指挥使,给刘里正看看。”
侯七接过书札,转身来到刘喜面前,将书札递向他,说道:“好好看清楚了,这可是梁中书钧旨!”
刘喜双手接过,小心谨慎的打开,仔细看去,见果真是梁中书手谕,上面盖着大名府留守司的大红官印和梁世杰的私印,清清楚楚说明白马镇税赋六成充作白马镇驻军军费,由白马镇都团练使高槛负责督办,里正刘喜负责协同。
他鬓角滚落豆大的汗珠,小心翼翼的将书札合上,交还给侯七。
身后之人纷纷问道:“果真是梁中书手谕?”
“小小白马镇,梁中书居然……亲自过问,这高团练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听他的随从小厮称呼他为衙内,想必他父亲与梁中书是同僚,而且关系不错!”
“原来如此,那我们……”
刘喜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轻声说道:“一切遵照留守大人的钧旨办,休要惹火烧身!”
十几人纷纷点头,这些人都是以刘喜马首是瞻,见刘喜都怯了,他们如何能不怯?
高槛收回书札,淡然看向这十几名乡绅,他们低声议论,自己虽然听不清楚,但他们脸上的惊异之色,自己却看得清楚。
还是刘喜反应快些,双手往前一拱,唱喏说道:“既是中书钧旨,小人自当尊办!”
后面十几人立即安静下来,不再言语。片刻,突然一人说道:“可是……我们刚才交了军粮……”
刘喜赶紧示意他噤声,高槛看向这十几人,说道:“本团练初来乍到,各位乡绅便慷慨捐粮,我代表白马镇所有驻军感谢各位!各位放心,只要各位规矩办事,不欺骗不隐瞒,本团练也绝不会无故找你们麻烦。当然,如果有人胆敢欺骗隐瞒,我也会如实禀告大名府留守司,到时候只怕这脸面上便有些不好看了!”
刘喜躬身道:“有留守大人钧旨,小人岂敢欺瞒?高团练尽管放心,白马镇税赋一定核实清楚,如实上缴。”
高槛说道:“好!若是都如刘里正,白马镇岂不是军民欢喜?各位请放心,只要各位不坏规矩,本团练必定会保护白马镇平安!让白马镇的百姓安居乐业,安享太平!”
十几人齐齐躬身道:“我等定全力支持高团练!”
稍停片刻,高槛又说道:“本团练还有一事要求各位,还望各位鼎力相助!”
刘喜说道:“高团练请说,只要我等能办到,必竭尽所能!”
高槛道:“有各位支持,军营马上就会大量募兵。各位也看到了,军营之中破旧不堪,亟需修葺。还有,军队扩编,会有几位将军驻扎我白马镇军营,他们也需要住处。我初来乍到,对白马镇还不熟悉,修葺军营和建造房屋需要什么匠人、材料,都不是很清楚。我想请各位帮忙,将这两件事情给办了,当然,这钱军费里出,不用各位掏腰包。事成之后,我会在荷花酒楼设宴,感谢各位的鼎力相助!”
刘喜等人瞠目结舌,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他们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十几人面面相觑,这建造几所院子可是不小的花销,没有几千贯是办不到的。至于修葺军营,那就得看什么要求了,估计也少不了。高槛既然开了口,这钱怎么可能还让军营出,自己肯定只能当这个冤大头了。
要不到时候他随便安个什么名目,还不是一样跑不掉。
高槛见他们在交头接耳,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他也并不着急,任由他们商议。
大概十几分钟过去,刘喜说道:“几位将军远来我白马镇,保护我白马镇一方平安,自然应该为他们建造府邸,只是不知……一共有几位将军?”
高槛说道:“目前有五位将军。”
刘喜再次一惊,他见高槛身边站着杨志、索超,加上没来的史可郎,最多三位,如今却又多出两位来,如何不吃惊。
小小白马镇,居然来了五位将军,刘喜总感觉哪里不对头,莫非这白马镇果真有战事要发生?
如果真有战事要发生,那么自己更不能得罪这些军营里的人,自己的产业都在白马镇,虽然自己手下有乡勇,但如果贼人打来,没有军队是抵挡不住的。
“五……五位?”
他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就算一座五百贯,那也得二千五百贯,十几人均摊下去,也要一百多贯,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平常百姓过日子,一家人一年二十贯都是很富余的了。
高槛看向一旁的索超、杨志,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杨志将军,这位是索超将军。还有一位史教头,你们见过,另外,还有一位鲁提辖,不日将会赶到,加上侯指挥使,共计五位将军。”
台下的侯七有些意外,他开始听到高槛说五位将军,心中还在嘀咕:哪来的五位将军?听到后面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