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我?”赫连墨苦笑一声,“我一个残废又什么好看的。”

苏婉云抚尔一笑,道:“恐怕有些人,不是这么认为。”

赫连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夕阳垂落,黑夜降临。

风高。

大风在高处飘扬,大地却十分安静。

这安静十分的诡异,连平常风拂树叶的“沙沙”声,也听不见了;更不用说晚归的寒鸦,就像彻底消失在雪原之中一样。

林平行走在下山的小路上。

这真是一条小路,一条平常没人愿意走的小路,陡峭、崎岖、蜿蜒着向下,右侧是光秃秃的石壁,左侧则是万丈深渊。

这条小路仅能容乃三匹马,并身而行。

此刻小路上除了林平,就便无他人,他走在小路中间,不偏不倚的中间,走的很慢,但没有停歇,始终再向前。

他带着自己的刀,一柄裹在破布中的,生锈的刀,隐藏着浑身的血气,这令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人。

冬天,绝壁上覆盖着积雪,小路上也覆盖着积雪,一眼望去,没有尽头,他在大雪中踽踽独行,脊背始终挺得笔直。

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屈服!

耳畔忽然传来“簌簌”的声音,像是风动树叶,但林平却知道,这绝不是风动树叶的声音,因为一路走来——他都没有听见这种声音。

一个人出现在视野的尽头,这人就像雪原中的幽灵,动也不动的站在小路中央,积雪覆盖了他的腿,看起来,就像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

林平看不清他的衣着,也看不清他的脸,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眼睛。

一双闪烁着野兽般凶光的眼睛。

普通人见到这双眼睛,难免会心悸,而林平却像什么也没见到一样,继续向前。

依旧是那种很慢的速度,踽踽独行。

“嗡”

兵器震动的声音,传入耳中。

林平终于抬了抬眼皮,低喝道:“你是什么人?”

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赤红的脸膛,络腮胡子,大冬天,穿着破旧的单衣,这些特征都不足以吸引林平,真正吸引他,并让他停下的是一根棍子。

一根黄铜打造的棍子。

人影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是将铜棍平平举起,指向林平,做出一个挑衅的手势。

林平冷笑道:“你是特意来等我的?”

自从他杀掉那个过分挑衅的颜强之后,便知道会有无数的麻烦找上门来,他不怕麻烦,但却怕给人找麻烦,所有答应了柳青芙暂时离开青竹宗。

他选择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是因为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走的很慢,是想等那些必定会找上门来的麻烦跟来。

现在麻烦来了。

林平冷笑道:“回去告诉岳千横,赫连的账,我迟早会和他算的,不必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我。”

林平看起来少言寡语,实际上心中却透亮透亮的,他知道前段时间,找他麻烦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因为武魂饮血狂刀,大多数人是得到了岳千横的授意,故意来找麻烦。

林平不知道,面前这个一言不发的大汉,是否也是来找他麻烦的人,而又或者——他只是一个过客。

想到这里,林平自己都笑了起来,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再加上这支直指向鼻尖的铜棍,又怎可能只是一个过客的手段呢?

他必定是在这里等了很久。

起风了,忽然起风了。

风来到了低空,拂动着衣衫,呼呼作响,这汉子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开,更没有放下铜棍。

武魂在他身后浮现,是一团火,一团红色的火,在白雪覆盖的世界里,显得那样的扎眼。

林平看了一眼,就不以为意的轻声道:“走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事实上,挑衅他的人,大多都不是他的对手,真正厉害的人,不屑用挑衅这种手段,至少不屑亲自出手。

他杀颜强,一方面是对方逼迫太盛,另一方面,则存有立威的想法。

见那汉子依旧没动,林平忍不住道:“本以为杀了一个颜强,就会少一些自不量力的人,没想到依旧有人找上门来。”

眼睛一瞪,射出两道寒光:“你认为自己有机会吗?”

始终没动的人,忽然笑了起来,笑的讥讽而冷酷。

他轻声说道:“我一个人或许没机会,但如果是五个呢?”

地面的积雪忽然爆开,四道剑光,扫向林平的身体。

剑是杀人的剑,剑光是杀人的剑光,杀人的剑是黑色的剑,杀人的剑光是黑色的剑光,杀人的人,突如其来,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林平咧开嘴,向天空发出了一声长啸。

夕阳已逝,面色来临。

黑暗的阴影,将整个坐忘峰笼罩,远处的雪山,近处的枯枝,都变得一片灰蒙,就像一副淡淡的水墨画。

月亮还没出来,不反光的雪地,同样呈现出灰白的颜色,就像死人的眼球。

许墨和聂青青,慢慢的走在山脚的小路上,两人倒不忌讳夜间行路,一路有说有笑。

聂青青道:“许大哥,坐忘峰为什么有不能骑马的规矩。”

坐忘峰有不能骑马而上的规矩,所以他们只能将马匹放下山下寄养,上山要靠两只脚,这让聂青青感觉十分郁闷,郁闷的想雇佣一辆马车,直接闯上山去。

许墨看着以撅嘴以示不满的聂青青,忍不住笑出声来:“难道还有青青姑娘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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