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浔出来,左擎在无任何征兆之下一招擒下他,往最近的一间房踢开了门进去,回身一脚又将门合上,将一同出来的残影关在了门外。
“说!”左擎如一块燃着的火焰,一身的暴怒。
花浔性情温润,从左擎的样子便知他对未央动了情,不忍心折磨他。遂也不隐瞒,挑能说的话尽量说给了他听。
左擎从始至终沸腾着,直到花浔把事情讲完,仍是一句话也不说,松开手风一般刮出了门。
花浔此时还不知道那个中了阮落枯魅的人是谁,但能让未央舍身去救必定不是凡人,所以他并未说出这一段事来。
夜深后未央悄悄的出了清觞酒庄,一路施展开轻功往栖霞关上行去。纷乱的情绪,直到进了秦衍的大帐才静下来。
秦衍并不在帐内,蒋淘也未拦她。她便在秦衍平日里看书处理军情的书案后坐了,捡了一本书翻看着。
直到三更秦衍仍然未归,未央身子歪在椅榻上,冷得心都在打颤。有些渴望的看了看门口的方向,极静。
未央想也未想,从椅榻站起身来转屏风进了里间,合衣倒在床上,扯过秦衍的被子将自已紧紧的包裹起来,半晌才终于有了些暖意,正半睡半醒之间,有脚步声往大帐走来。
秦衍一身疲惫的在营前下了马。
蒋淘亲自挑了帘子让他进帐,“公子,那个……”
秦衍前脚迈步进了大帐便感知了屏风后那道轻浅的呼吸声音,脸色瞬间凝霜,抬起右手示意蒋淘住口,看向他的眼神却带着凛冽。
蒋淘摸了摸鼻子低下头去。
往内走了几步,在屏风前停住,闻得呼吸声比之刚才有了些起伏,知晓她醒着。秦衍声若碎冰,“秦衍不才且已经娶妻,有青梅亦有尊贵之七公主皆不可辜负。那日虽秦衍多有冒犯,却无力承担姑娘半生所托,还请姑娘见谅,大好年华且莫因秦衍生生消耗。”
秦衍心里越怒面上便越冷些,如今这时候,他恨不能将她亲手自床上揪起来扔出去才能清静些。怎么也是大家出身,这等毁个女子清誉的事他还是忍下了。
咬着牙,手在袖口里紧紧的握起,抬腿便出了大帐。
“公、公子……”蒋淘知晓他怒了,有点胆怯的看着他。
秦衍也不看他,只冷冷的说道,“自今日起若再有人进我营帐,你便可以回京中去了!”
蒋淘也不敢还嘴,低眉顺眼的站在他身边,不安的看着地面。
心里有些烦,秦衍顺着营中道路往外就走,起初只是缓慢步行,到得后来便有控制不住身形施展开轻身功夫,直到进了武陵城才恍然发觉,他又一次冲动了。
抬头往清觞酒庄的方向望去,漆黑中清觞酒庄安静的睡在夜色里,他明明知晓那人就在远处的安静中,却有些不敢去寻。
无声的翻过城墙,往西山密林方向疾奔而入,跑过了百里才卸下心头压抑的落寞,最近常常不受控制的想见她。
秦衍走后,未央一双纯净的大眼睛里星芒万点,闪了许久才硬生生将那些破碎的星星尽数收进眼底。她慢慢的从床上坐起身,心口似乎失了温度,冷得她知觉都没有了,不由得低头看向自已一只不知何时捂住心口的手,苍白的颜色在暗夜里极为醒目。
慢慢的回神,慢慢的穿回自已的鞋子,慢慢的起身整理了身上的极品云锦衣袍,重新束了发;轻摆衣袖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待走到帐门口的时候略一停顿却没回身,心里有个声音轻轻的响起:原来,竟是我会错了意!
甩下袖子从容的自蒋淘掀开的帘幕下走了出去,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身上却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让早已经习惯了秦衍冰寒的蒋淘没来由得浑身发憷。
出了营帐未央腾身暴起,一眨眼便从蒋淘眼前消失。他看得目瞪口呆,原来、原来他功夫如此了得……公子他……
直到未央走了不知多少时候,蒋淘还在呆滞中不能回神,暗忖着:那个温温软软的小公子原来竟有这等身手,公子怕是也不过如此,他究竟是谁?随后又想,今日公子伤了他的心,如若他报复起来,公子、公子……
蒋淘有些慌了。
未央将天外飞仙施展到极致,舌尖紧紧抵住上颚,提着一口纯正内力须臾间便回到了清觞酒庄,身形落在院中的同时,一口血喷出,随即昏死了过去。
左擎自未央出了清觞酒庄便跟了出去,他的轻功也是极好的。未央一路疾行他只远远的跟着她的方向走,那个白色的身形一直在他的视线里,半点未曾错过,一路便跟进了栖霞关的大营之中去。
如若放在平日,十丈内风吹草动未央也能知晓,何况是有人跟踪。
未央进了一处大帐后,左擎点住了一个值夜的守卫,换了他的衣裳闪身躲进了那处大帐后的阴影中。
虽然看不到帐内发生了些什么,但从秦衍回营到进帐,再到说与未央的那翻话却尽数被他听了去,他在帐后双手的拳头握得关节泛白咬着牙根极力忍奈着。直到秦衍出走,直到未央出帐,他才又跟在她身后往武陵城方向去。只是眨眼间她便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瞪视着她消失的方向,她的轻功何以如此高绝?
他不敢说自己的轻功足已称霸天下,却也是他极为骄傲的看家本领,这天下也没几人能胜过他去。可是眼前这是怎么一翻景象……
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