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歌尴尬地一笑:“您这个建议,好像不大好吧!”
“不好?你以为是小事情啊?这是关乎我儿子一生的事情!如果他真的因为这个以后发展不顺利的话,我告诉你们哈,你们可是赔偿不起的。”
“发展顺利不顺利,发展好与坏,呵呵~那个阚涛妈妈,我想请问您,这个衡量标准,您是怎么界定的?”
“你,你就不要管,你们就说,签不签吧!”阚涛妈妈觉得自己说不过对方了,似乎又不能在别人家里撒泼,便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到底签不签。
我那时候的心里特别烦,我就是想着让她快点离开,但她还一副没有结果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见她气势凌人的架势,忽然忍无可忍:“阿姨,您也是当老师的,您这样跑到别人家里来威胁恐吓的,有意思吗?”
阚涛母亲一愣:“我,我是当老师的又能怎么样?我现在在以一个家长的身份来谈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插嘴!一点礼貌都么有呢?”
“这样,这件事情呢,确实我们有很大的责任。像您说的,这问题得解决。不过,您提的条件说真的,我不太认同。比如,长大以后,要是直接因为这个学生档案而影响了前途,好说。但您儿子当上副总,您来和我说他本来能当老总,那就不太合适了,是吧!”
阚涛妈妈眼睛一横:“你这是抬杠好不啦!我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
“那个他妈妈,真是对不起,但是...”母亲刚说了两句,便被她给噎了回去。
“你别但是了,我没有和你讲,我在和她讲。你好像除了会说对不起,不好意思和但是之外,还会说什么?”母亲听着阚涛妈妈的话,满脸通红。我看见曹歌拍了一下母亲的肩膀,母亲便再没有做声。
哎,我的这个母亲,在经历了如此多的是非曲折之后,她依旧是一个弱势群体,并且一直都是。
这个女人在曹家呆了挺久,她和曹歌之间谁也不让谁,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我头都疼。后来,似乎阚涛妈妈觉得那天怕是也达不到自己的目的,索性气急败坏地走了。走的时候,她把曹家的门摔得叮当响。
忘了说,曹歌如此和她针锋相对的原因,不是不通情理,而是曹歌说起自己的哥哥在上学期间也因打架斗殴被记录在册,也没耽误找工作的时候,阚涛妈妈就炸了,她说“你们曹家是谁啊?你们曹家找工作用看履历表?不要和我提你们家,这外人要是知道,我儿子天天和曹家的两个女孩子走得那么近,我都嫌弃丢人!你也不瞅瞅你们家都什么样了?还好意思和我讲大道理呢?”等等,但曹歌的一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直接便把阚涛妈妈顶了回去。
这话,其实还是得分两面看。他妈妈再怎么做事无理,但她说的没有错,曹家这种官宦府邸所生养的孩子,找工作确实不用看所谓的履历表,这和普通老百姓就没有可比性。曹歌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她在这个节骨眼儿特别不喜欢别人当面儿去谈论曹家如何如何。曹歌可能并不是像奶奶那般在乎所谓的面子,她是心里不想承认和面对。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呵呵~没毛病。
而我那天的举动,我只能把它归结到憋闷压抑许久上了。面对这个女人来家里的种种施压,就像我同她讲的一般,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我没有指使,关于上档案的事儿我也很难过,但我又能做什么呢?别人的思维和想法以及行动我控制不了的!于是,那天,在硝烟弥漫中迎来了落日余晖的全部浸没。
阚涛妈妈走后,曹歌问我:“沐夕,你和谁闹了矛盾了?同学之间,尤其你们还那么小,这事情闹的有点儿大。”
“我没有闹矛盾。”
“没有矛盾?那是什么?”我没有说话。她问了我两遍,最后曹灿灿在一旁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因为学校里面传,我妈妈是她害死的。”
“谁?谁害死了谁?”曹歌满脸的惊讶。
我知道曹歌听见了,母亲也听见了,只不过,他们都不想相信,所以重复问了一遍作证实。曹灿灿没吱声,她靠在沙发扶手上,面无表情。
曹歌看向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言论呢?”我抬头看了看她,又低下了头。关于这流言蜚语,我实在不想再提,就是那种,一提都要搅和得心神不宁,都能呕吐的地步。
曹灿灿抬了抬眼皮:“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母亲手颤抖地扶着沙发的椅背站了起来,她试图靠近我,但我却下意识地往后一闪,母亲扑了个空。于那时,我突然不想要别人给的安慰和温暖了,我不想别人可怜我,即便,那人是我的母亲。我那个时候就觉得自己像一只刺猬,我不希望任何人来靠近我,我也不希望翻过身将我的软弱坦露给别人看。我身上所披的是刺,不是锋芒。
实际上,我和外强中干没有什么区别。对于自己的表现,我忽然觉得应该感谢这舆论,因为那些不友好,已经将我变得强大!我发现我终于可以坦然了。这种暗地忧虑,直面却可以洒脱的变化,让我想起了我和我母亲之间的关系。是的,任何一种情感的建立都是需要时间作为铺垫的,无论你是从坚强变得软弱,还是从柔软变得刚硬无比。于是,我总结了一下,我已经从母亲和是非中成长了,真正成长了。
我看见曹歌望向我的眼神儿里也充满了心疼。对此,我全部都选择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