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岛上,燕大鸿觉得自己一切都格格不入,哪怕是以前最擅长的统筹资源,徐安也交给了诸葛笑来做。
他向燕沉鱼诉过苦,燕沉鱼只告诫他莫要过于执念。
执念是什么?对野武者的恨意?抑或是对燕辞北的敬重?
帝岛易主,他是同意的,他知道徐安,肯定会为了帝岛崛起尽力。
只是。如今他和徐安两个人,已经越走越远了。
路过的女供奉提着食盒,再次被燕大鸿拦住。
今日吃的是海带羹还有一碗红虾。女供奉颤声道。
这几天,燕大鸿总会挡住她的路。看食盒里的饭菜。
去吧,他劳累了大半日,该饿了。燕大鸿淡淡道。
住在帝岛正房居室的老人,燕大鸿打听得很清楚。甚至猜得出,徐安正委托他做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至于什么事情,燕大鸿暂时猜不出。
他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变成了一个奸细般的人物,总想揣摩徐安,看透徐安。
君明而臣忠,君颓而臣叛。这是燕大鸿最近揣摩的话。
偌大的帝岛,好像,真的没有一个人在乎他了。
徐安的正房旁的居室里,孙裴满头乱发,脸色却极为兴奋地看着面前的竹简。
到如今,已经成功破译了小半本。
内容有些吓人,孙裴甚至一度考虑,要不要将这本竹简毁掉。
不过,后面在了解徐安是怎样一个人之后,便放弃了这种打算。
阿波,徐安回来没有?孙裴抬头问。
送饭菜的女供奉想了一下,没见呢,附近巡守的人,都没见来报。孙大师,你有事情吗?
没有,徐安回了让他来一趟。孙裴笑道。
明小剑!那里真的没有古武?不知问了多少次,马长歌还是没有放弃。
自然,指的是在鲧皇海宫那会。
没有哇,我没看到。明小剑瓮声瓮气地回答,铁塔般的身子,极为夸张地将整片阳光遮住。
前些日子你去哪了。我上驼人岛寻你,你不在岛上!
我大兄带我去寻宝了。明小剑抠了抠嘴巴,寻到个鸟!
蠢材!马长歌骂了一句。
自万年起,明家人一直都是马家人的家奴,马家人看在明家忠心耿耿的份上,拼命提拔起来,再加上明家几代家主的英明手段,居然一跃而起,成了第三古武世家。
所以,马长歌即便骂了明小剑,没有半分犹豫。
明小剑咧着嘴,被骂了。也没有半分怨气。
你说,会不会是徐安偷偷把古武拿走了?马长歌顿了顿,继续皱眉道。
虽然这种话很没有道理,以徐安那时候的状态,动都动不了,如何能取走古武?
不过,他觉得徐安不能以常人论之。
明小剑豪爽大笑,没有哇。他那时候都差不多死了!
那时候几个人都看到了,徐安的状态,确实和死了差不多。
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燕大鸿独自立在海岸边,眼神说不出的难过。
他调查的某件事情,终于有了下落。
他虽然不知道,徐安为何能做到那一步,但确确实实是做到了。
若是我将徐安占有古武的消息,透露出去会如何?燕大鸿想了一会,不敢再想,忽然双目泛红,一下子跪倒在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燕岛主!我该如何!
死了的燕辞北,听不到活着的燕大鸿的话。
海风加烈,像浅浅的巴掌一样扇着人脸,扇得燕大鸿瞬间清醒。
人可以死,可以被欺辱,但不能做罪人,做了罪人,死了之后,灵魂也羞愧得不能安宁。
燕大鸿失魂落魄地抬起头,趔趔趄趄地往帝岛里走去。
兽门的沉寂,让原本蠢蠢欲动的海上世界,迎来了表面上的平和。
颜家文家重归于好,淳于家也不再发难,马家和明家依然玩到一起。
哪怕那些海上的野势力,也循着各自的轨迹,不偏不犄。
四月初八,天气微晴,徐安背着陈薇薇回了帝岛。
撇开所有迎着的人,徐安迅速走到燕大鸿面前。
燕大鸿莫名地心头一慌。
燕兄,燕老爷子替薇薇逼出寒气时,可用了秘法?徐安沉声道,他试过,用气劲将陈薇薇新衍生的寒气逼出,却发现半点效果都没有。
燕大鸿暗暗松了口气。
燕岛主好像带着夫人,去了北方的极寒之地,回来时没多久,夫人便好了。燕大鸿老实道。
万年冰山?徐安咬着牙。
应该是,去了约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沉默了下,徐安点点头。要离开的时候,燕大鸿忽然一把扯住了他。
燕兄还有事情吗?
岛主,我想了想,野武者固然可以收留。但不应该安葬在帝岛,帝岛的墓地,是古往今来那些帝岛卫士才能栖身的。
燕大鸿自以为已经退了一大步,只要徐安同样这一点。他便会重新焕发忠心,一心一意为帝岛。
可惜,他失望了,从徐安的眼神里,他看出了犹豫和失望。
燕兄,以后再议吧。徐安叹了口气。
燕大鸿松开手,无力垂下。
旁边的诸葛笑等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燕大鸿。
若无规矩,便不成方圆,帝岛若要大势崛起,须要等级分明!雄狮正战,鬣狗旁击。雄狮岂能和鬣狗并列!燕大鸿吼道。
走在前方的徐安,身子顿了顿,但终究没有回头。
对于徐安而言,帝岛上根本没有雄狮和鬣狗之分。护卫帝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