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之鹤一听见外面有人禀报说是世子爷回来了,他便立刻站起了身,心里颇为惶恐。这样和云仙面对面的坐着,落进世子爷的眼里不知会招惹什么麻烦,况且他的身份也尴尬,说起来自己还是云仙的旧主呢。
正当他脑子里拼命的想着如何应对,万玉衍便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他握着马鞭子的手一顿,看向云仙。褚之鹤不待二人出声,自己先弯下了腰躬身行礼,恭敬的请安道:“汉川褚之鹤拜见世子爷,请世子爷的安。”
云仙一边站起身来迎上去接过万玉衍手中的马鞭子,一边问道:“这会子怎么有空往这里来?”
万玉衍看了一眼褚之鹤,抬手示意他自己起身,自己大刀金马的坐在上首,伸手接过云仙递上来的才自己喝的茶碗,一饮而尽,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回头再细说。”
云仙顺着万玉衍的目光也看向褚之鹤,指着他道:“这位就是汉川褚家山场的长子褚之鹤,为人颇为能干,我已经叫他出来给我做事,回头他若做的不错,爷千万还要赏些脸面才好。”
万玉衍看向云仙,笑得意味不明。云仙知道他无事不会轻易回来,便叫褚之鹤先退下,自己一扭腰坐到了万玉衍的怀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小东西,爷还没问罪与你,你倒叹气,说说,为的什么?”
云仙自上次与万玉衍敞开的聊了天之后,看他便与从前不同,也不惧怕万玉衍的责问,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她玩笑道:“我叹气是觉得素来自以为自己是很讲良心道理的人,对待大家也还过得去,可你瞧瞧,我这儿才来了客人,你便回来捉我来了,可不是有耳报神捅到你那里去?将来,我要想偷偷的跑了,一准儿不能如愿,你的人也忒狠了些,看我这样紧!”
万玉衍听她虽是玩笑之语,自己却是心里一紧,便狠狠的箍住了云仙的柳腰,说道:“你要悄悄的跑了,爷找到你第一件事便是将你的腿给折断了,看你往哪儿跑!”
云仙白了他一眼,那一眼的风情叫万玉衍瞬间血液沸腾,他忍不住的低下了头,攫取最甜美的甘汁。站在门口服侍的丫头很要眼色的将门轻轻的掩带好,退了出去。
有道是雨骤风狂摧残花英零落,和风细雨引教春燕呢喃。这二人厮磨了好半日,已然是月上树梢头了,仍不见出来。欧阳先前给泽琴做了刺青,便回房洗漱换了身衣服,就一直伏案笔记,这是他每日的功课,采了什么草药,医了什么案子,都一一记录下来,然后再仔细琢磨琢磨。等他忙好了这一切,都到了掌灯时分。他来到正房堂屋,桌上只孤零零的摆放了一副碗筷和四小碟子菜,他不由得纳闷的看向旁边的人。
等人给他作了解释,褚家兄妹在褚之鹤房间用饭呢,世子爷已经回来了,在姑娘屋里等等。听说万玉衍自从回来还一直没有出来,欧阳生气的奔向云仙的厢房门口,使劲儿的砸起门来,嘴里嚷道:“开门,开门!”
恁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才刚刚用过晚餐的褚家兄妹,他二人闻声而出,只见欧阳一气儿不带歇的拍着云仙的房门。韩妈妈也才赶过来,正在劝说欧阳。
没过一会儿,万玉衍亲自开的门,他看向欧阳,冷笑道:“好么,如今你越发的胆大了,竟敢如此猖狂!”
偏生那欧阳就不知道“怕事”二字如何写,他一挺胸膛,还欲要用手指指着人家世子爷的脸面,气急败坏的骂道:“我一个错眼不见,你就偷吃,仔细折腾坏了她,我叫你赔!”
旁人看不懂,万玉衍和内院里服侍的丫头们都知道,欧阳这是指近来正给云仙调理身体,需得防备房事太过频繁伤了云仙的底子,且她年幼,若有了身孕反倒不利于养身,也不利于孩子的成长,母体太弱,生养的孩儿如何能健康强壮!
听到欧阳的指责,玉衍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屋里一眼,见云仙尚还睡得香熟,心虚的应付欧阳道:“好了,好了,我下次注意!”说罢,便从外自带了房门,邀欧阳一同往堂上用餐去,下面的人见世子爷出来了,急忙传话的,打水的,送菜的,斟酒的,一齐忙活了起来。
这一幕,叫站在廊下的褚家兄妹看的目瞪口呆,褚之鹤眉头紧皱,苦苦思索还是不得其解。正想着呢,不防有人过来传话,请褚之鹤过去喝酒,他自然不敢回避,连忙走了进去。
这一顿酒喝下来,万世子的话并不多,对褚之鹤也只是稍稍问了两句,反而是欧阳青峰,极其的能说,无论是江湖轶事还是历史掌故 ,又或者是朝廷政见,都如数家珍。他这幅样子,根本不像一个才下山来的世外高人弟子,倒像是哪家府里出来游玩的纨绔子弟。最令人惊讶的是,万玉衍对他极有耐心,即便偶尔被欧阳嘲笑了,也不见动怒,这叫褚之鹤暗暗称奇,更加对这其中的奥秘起了探询之意。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介小小商贾之子,如今正要为眼前之人效力,他又怎敢吃了熊心豹胆,去探查欧阳与云仙及万世子之间这奇怪的关系。
酒越喝感觉越好,可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褚之鹤便是抱着这样的心情陪侍着万玉衍他们将晚餐用了,揣了一肚子的纳闷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关门之际,只见万玉衍抱了睡得迷糊的云仙往正屋走,后面跟着大呼小叫、跳来跳去的欧阳青峰,叫原本就糊涂的褚之鹤越发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
等到第二日,褚之鹤起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