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弯腰哈哈大笑,指着欧阳青峰说道:“就是这样,明明比我们还大,偏生故意油嘴滑舌的跟我们姐姐长、姐姐短的混叫着,可见你心眼活泛着呢,叫我们敢相信你?”
欧阳青峰一听墨语原是为着这个理由不待见他,也委屈的很,辩说道:“你们是仙女儿身边服侍的人,我自然爱屋及乌的敬着,叫声‘姐姐’也算不得唐突,至于她么”欧阳指着云仙叹道:“你看这里跟着她的人除了老嬷嬷们,这屋里的姑娘们哪个不比她年长,她年纪最小,却偏偏行事最老道,像个大姐姐,我不由自主便叫姐姐了,难不成你们让我叫她妹妹不成,我叫不出口呀。”
云仙平日里最怕这两个话痨碰在一起,若每每遇到一起,不知道要生多少故事出来,这会儿眼看着又要掐上了,她忙将墨语打发了出去,又叫欧阳闭嘴,耳边才得以清静。
见云仙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坐在门边做针线的静云和静水抿嘴直笑,她们这两日忙着替云仙缝制越冬衣裳,姑娘且还嫌弃她俩量身度体的烦人呢,这会子见墨语和欧阳也吃了挂落,两个人很不厚道的幸灾乐祸起来。
接着先前的话题,欧阳正色建议道:“若是你真个能在冬天种出花来了,还不如种些菜来卖呢,前朝又不是没人弄过,只是不得其法,你要做成了,不是钱挣得更多了么?”
云仙笑着摇头叹道:“话说的固然容易,可具体怎么做,我还要想想,这里也没有温泉,不可能就着地温种菜的。”
欧阳却没有云仙那么多烦恼,在他看来,这位人生的好看不说,脑瓜子更是一等一的好,办法早晚有的。他喝了两口茶,扔了一个果子进嘴里,嚼完了,想起了一事,便说道:“哎,不拘你置多大地方做花房,千万可给我留一小块,我要种些药材。”
云仙点点头,这个好说,他不提自己还没想起这茬来,这个很有必要。
见云仙又陷入了沉思中,一会儿写写画画一会儿又涂涂抹抹,欧阳很有眼色的退了出来,跑到灶上,查看给云仙开的药膳可做了没有,他如今最大的乐趣便是给云仙调理身体,各种口味的食物变着法子叫人弄了给云仙吃,可惜无论酸甜苦辣,小仙女回回都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叫他这个始作俑者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韩妈妈也往灶上来,远远看见欧阳青峰也在,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她忙张口热情的招呼,欧阳闻声抬头看去,见是老妈妈韩氏叫他,他一溜烟的遁了。这老太太,见天的问自己如何给她家姑娘补身子,态度之诚,搞得欧阳都不敢多说了,谁叫他嘴欠,先前故意说了大话,如今将云仙当成药人一般试验,顿顿补品!他怀疑云仙老早知道自己的一点小动作,若惹急了那丫头,指不定她什么时候便用聪明的脑袋对付自己了。
韩妈妈见人跑了,嘟囔着进了灶房,自有婆子们上来奉承巴结,她给人围着一打岔,便忘记了刚刚的小郁闷,转而问起姑娘的饮食饭菜来。
韩氏惦记她的姑娘,远在京城里的几个男孩也惦记她们主仆。兄弟几人当中,就属苏达最自由些,每日里上完工能早些回家来,这日他从码头回来,便有人出声寻他。
苏达抬头望去,只见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含笑看着自己,他疑惑的朝周边看看,发现旁边并无别人,直接问道:“公子爷是和我说话吗?”
褚之鹤拱手施礼,含笑应道:“正是褚某,冒昧打扰小哥,还请见谅。请问你是韩妈妈什么人,她可是住在这里?”
苏达听这人开口自我介绍是姓褚的,他马上想起了姑娘原先第一个买主便是汉川的褚家。从前他做小乞丐的时候,也曾远远见过城里一些富家子弟,这时候就认真打量了褚之鹤几眼,看着这人面熟,心里就对上号了。但是褚之鹤又是如何找到家门口来的呢,却不知道自己和韩妈妈的关系,苏达立刻警觉了起来。
看着苏达一脸紧张的样子,褚之鹤很明白人家的反应,便开门见山的解释道:“我是从万国公府里那里打听到了韩妈妈有一个娘家侄儿在宝和**铺当学徒,去了那里不巧并没碰着,铺子里人指点了这地方,我寻了来,却不知道小哥你如何称呼,莫非就苏平小哥?”
苏达听到这儿,心稍稍放下些,朗声笑道:“我叫苏达,却不是四弟,你找到这里,可是寻他有事?”
他心里度忖着,这人一来便是问韩妈妈,也不知是为何,故而假作不认识褚之鹤,只当作寻常客人。
褚之鹤原本就抱着诚恳态度来的,在这京里,也不知送出去多少礼了,能得正眼相看的却几乎没有,现如今若能搭上韩氏这边的线,便是天大的喜事一桩了,因此他还是很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并不敢摆什么谱子,倒有些折节下交的意思,对苏达一个少年郎,也做出了平辈对待的礼数。
“苏达小哥,我有事想请韩妈妈帮忙,故而打听到苏平小兄弟的铺子,又因循而至,唐突之处还请见谅。不知你们是什么关系,可能联系上韩妈妈,听国公府里的人说,她如今在清水村服侍苏云仙姑娘呢。”
听褚之鹤很敞亮的道出来意,苏达也不好再将人拦在门外说话,便做出邀请之势,开了门,将人让了进来。
褚之鹤随着苏达进门,只见小小的院落干净整洁,乃是三明两暗的格局,东面墙角边种着些菜,青瓜豆角的芦苇架子上还牵着些老藤,台阶两边也有几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