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可有我哥哥的消息。”肖辛夷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望着教导了自己十年的师父。
“有,不过不太确定在哪里。”司马正清看着眼前憔悴了许多的肖辛夷慢慢的说到。
肖辛夷又是一惊:“什么意思。”
“其实这十年来山下一直都有门中弟子在外打探肖公子的消息,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怕万一真的找不到只会让你徒增伤心,就在一年前,负责寻找肖公子的弟子传回消息,说肖公子极有可能去了军营。”
“军营?哥哥为何会去军营。”肖辛夷不解的问道。
“因为当年与武林中人里应外合的禁卫军,虎翼左军统领何知远虽被处死,但其手下的直系下属有三万多人,朝廷不可能全部处死,但是也不敢再用,全部分散发配在边疆各个军营,肖公子恐怕是去找十年前与何知远亲近的前禁卫军。虽然在处死何知远之后朝廷又斩了几个他的心腹,但也许还有知道当年内情的人存活了下来呢,但三万多人,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况且当年偷盗五湖令不知是何人,肖公子再留在武林中怕是凶多吉少。”
沉默半晌。
“那师父可知道当年是谁盗走五湖令,嫁祸给我父亲的?”肖辛夷终于问出了这个憋在心底十年的问题。
司马正清转过身子,很认真的看着肖辛夷问道:“辛儿,你心中有答案吗?”
“有。”肖辛夷终于把想说的说了出来。“诸葛浩初。”
“可有原因。”司马正清淡淡的问道。
“十年前,诸葛浩初与先父情同手足,武林中各个门派几乎全部卷入那场大战,唯独诸葛家没有参与其中,而后不过三个月,诸葛浩初便脱颖而出坐上了武林盟主的位子。”肖辛夷一字一字清楚的说到。
“还有吗?”司马正清淡淡道。
“还有。”肖辛夷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直到五湖令被盗之后我才知道家中书房竟然还有暗格,五湖令就放在暗格之中,父亲的书房从来不许外人随便进,除了娘亲和我,连哥哥都需得父亲同意了才能进,但父亲当年极信任诸葛浩初,他的书房诸葛浩初可以随意进出,这暗格中的秘密,他定然也会知道。”
“还有吗?”依旧是淡淡的嗓音。
“没有了。”肖辛夷不解的看着司马正清。
“辛儿,你可知为师为何从来不和你谈这个问题。”司马正清问道。
“徒儿不知,还请师父赐教。”肖辛夷回道。
“我若是当年就告诉你不是诸葛浩初所为,你便会一直猜想究竟是何人所为,久而久之,就会成为你心里的魔障,无法安心修习心法医术。此为其一。”
饶是今日对肖辛夷的打击是一桩接着一桩,但此时她还是为师父所言而震惊,害苍安山庄的事竟不是她一直以为的诸葛浩初所为。
“其二,为师也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世间的事,眼见也不一定为实,何况妄自猜测,更不可取。在没有彻底查清之前,万不可过早下结论。此次让你去诸葛山庄,也是为了试探你的心性,若是你只凭自己的猜测便随意出手,那为师是万万不敢让你再去调查当年的事,所幸,你做的很好。”司马正清捋了捋胸前的胡须,极为欣慰的说道。
“师父肯让我下山去查当年的事了。”肖辛夷又是一惊。
“对,是时候让你下山去查当年的事了,至于肖公子,我会放出消息说肖辛夷在双圣门中,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听到这个消息的。”司马正清回道。
“可是...师父,先父的冤屈未洗清,徒儿现在还是叛贼之女,若是此事让朝廷知晓,恐怕会连累师门。此法万不可取。”肖辛夷有些焦急的说道。
“无妨。”轻飘飘的一句传来。
“秦叔晕了以后究竟还发生了什么?”肖辛夷问道。
“十年前我和毒圣赶去之时,路过曲周,见诸葛浩初带着诸葛山庄的全部护卫,正被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围堵,诸葛浩初本意是要去皇城追肖盟主的。”肖辛夷听到这愣住了。“待我等将诸葛浩初救出来赶到皇城的时候,武林众人是败局已定,皇帝对围攻皇城的这些人恨之入骨,欲一网打尽,全部除之。军队调了一批又一批,我们加入战局以后情势才有所好转,那场大战我们打了三天三夜,落得个两败俱伤。最终我突破重围,只身去皇宫,与皇帝达成协议,他放过武林众人,不再追究此事,我向他保证以后武林中人绝对不会再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至于让你隐瞒身份并不是怕皇帝会追究,只是怕当年的幕后之人会对你不利,但现在已你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司马正清说的云淡风轻,殊不知当年他是怎样逆着刀光而行,穿过皇宫层层暗卫,又是怎样如谪仙一般踏着满地鲜血,站在被惊呆的皇帝面前与他定下协议的。
肖辛夷在《武林传纪》中不止一次看上面记载的关于十年前的这件事,上面却没有记载她父亲本来已经阻止住了武林众人,也没有记载她师父只身入皇宫的事。想想也不难理解,若是上面真的记载了这两件事,皇帝又怎会容忍如此有损他威严仁慈形象的书流通于世呢?
经此一战,不仅武林中人对双圣门刮目相看,连皇帝对双圣门都有所忌惮。但双圣门在那一战损失惨重,带着为数不多的弟子和数千弟子的尸体回了山中,这一关山门,就是十年。
拜别了师父,肖辛夷不知是怎么回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