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月,琉璃盏,花间故人几时还;
涉江海,跋青山,雾里寻她几万遍。
飞马扬尘赴重关,银月银河刺骨寒。
满目星辰九万里,不知何处动人心弦。
时过境迁却道是,
辗转、辗转,斗转星移天地变换,
飞天桃花盛美酒,胡琴短歌留心猿。
情愿放鹿青崖间,续那前世今生缘。
且看碧水入清涧,游子夜难眠。
却道是为你桀骜一生超尘逐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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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
说的是人本来就没有善恶之分,所谓的善恶只是你的妄想心对事物所做出的分别。
洪武一十三年,功名远扬的护国寺佛光普照,千尊古佛神像一一镶刻在千佛山石壁之上,他们神态各异,将护国寺拥托在山顶中央。坚草顽树从石壁缝隙中生长开来,其中飞鸟行虫均沐浴在阵阵佛经之中,纵是这些小动物,也因常年佛光洗礼,最后滋养出佛心。
东方欲晓,寺院内堂钟声回荡,木鱼橐橐,与僧众颁经声溶为一钵,增添了莲花佛界特有的神秘气氛。有佛诵道:“钟声闻,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离地狱,出火炕,愿成佛,度众生。”随即持钟锤紧敲一十八下,慢敲一十八下,不紧不慢又敲一十八下,如此反复两遍,共一百零八下。是意人有一百零八种烦恼,遂钟鸣一百零八响,以尽除人间烦恼。如此发心,福慧双修,功德无量。
此时山下有一人,他身材高大,面目庄严,不怒自威,从面相上来看倒是个正派弟子,但他偏偏一袭黑袍,背上背着一把长戟,这戟同他衣着一般,周体黑色,还散发出幽深的戾气。
他,便是魔教新任教主白啸远。
他站在山脚,抬头看着熠熠生辉的千佛山,独自出神。眼前的路只有一条,蜿蜒而上,陡峭曲折,像极了他的一生。他的一生,本想做个好人,本想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他偏偏却是九尾妖王的徒弟,这个妖王,是个双手沾满鲜血令江湖闻风丧胆的人,是个走到哪儿都会遇到仇家的人,所以白啸远初入江湖就四处招人唾弃,四处招人追杀。几番周折过后,自己竟当上了魔教教主,从此便再无回头之日。他越入魔,心就越痛苦,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初衷是什么,现在自己渐行渐远,没有一天过得快乐。他慢慢踏上石阶,心里已经做下决定,早该远离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早该剃度为僧,让佛主来为自己抚净心魔。
正想着,小径旁窜出来二人,拦住白啸远去路,原来是两个守山的和尚,二人一高一矮,只听矮者道:“施主请止步,请问你是何人,来此所谓何事?”白啸远拱手道:“在下白啸远,欲见方丈大师。还请二位高僧前面带路。”二人听闻他是白啸远,都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和江湖正派势不两立的大魔头会孤身前来,岂不是讨死?再三确认之后,二人撒腿就往山上跑,定是报信去了,只留下白啸远站在原地,心中苦笑。
片刻,便从山上冲下来一群佛门弟子,他们手持武生棍,连喝“站住”,白啸远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往上走。他每走一步,佛门弟子便退后一步,根本不敢上前。就这样一直到护国寺前门,这才走出来几位得道高僧。当中一位道:“魔头!你真是狂妄无边!竟然擅闯护国寺!”
白啸远慢慢抬起头来,冷冷道:“通明大师,我此番前来,为找方丈大师,并无恶意。”
“哼!见方丈大师?你怕是没那个资格,今日我护国寺便替正道各派,除掉你这魔头!列阵!”
话音刚落,众僧立即分作十二投,每扬九八,一排排纵横预立,整齐之中,又觉得十分从容。这大罗汉阵暗蕴着强劲暗力,将白啸远围在当中,一旦群攻发动,便会连绵不绝无休无止。单凭这车轮战,常人都将吃不消。僧人们念动佛经,蕴力铲起地上的沙石,袈裟在风中扬起。
白啸远见到这阵仗,凌然不动,道:“我早已发过毒誓,不愿意再杀一人,今天你们想要我的命,我白啸远绝不还手,但在死之前,还请大师向方丈大师通报一声,我只想见他一面,去除心魔。”
是的,他在圣魔宗的峰崖上静坐三天三夜,最后发出此誓言。言语间是他对江湖的绝望,对放下一切的坦然。
通明和尚深知白啸远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算四大金刚、十八罗汉以及二十诸天亲自出手,都不一定能保证拿下他。此时却见他实为反常,那个桀骜不驯的白啸远哪儿去了?通明心有疑惑,暗动通明眼,窥视一番后,发现白啸远心中邪念果真消失不少,但不论如何,还是先拿下他为好,当即下令,大罗汉阵迅速发动起来。
心如止水,万念俱焚。要是能从头来过,他宁愿死,也不愿踏上这条路,但江湖之事,就像如今这般,放下兵刃之后,连想见一个人都见不着。这又怎么说?
越去想就越发苦恼,白啸远索性闭上眼睛,如今死在千佛山也好,只愿死后能够得以超度。
武生棍接连不断的向他击来,刚猛迅速,强悍有力,棍棍都打在他身上。通明心中暗惊,果真是不反抗?阵中弟子多半也是惊异,这大罗汉阵排山倒海之势,少有人能破,这一套打下来,对方纹丝不动毫发无损,自己反而累得够呛。
“果然是魔教教主,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