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吗?“
她终于问到这句话。
我摇头,“恨过。又早就不恨了。你不用带着补偿我什么的念头,我现在什么都有,过得也还行。你照着你原有的路走,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特别回来,又特别停留。“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太迟了是吗?也是,十几年了,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我现在又巴巴地给你东西有什么用。”
“你回来不是因为我吧。“
她苦笑道:“一半一半。你不用有心理压力,我就是看看你,人在还能有个念想,人不在了,连念想都是空的,我以为,这大概就是报应。我不会插手你的事,但我会保护你。“
是吗?保护我?
从前陆怀年说保护我,结果他先我一步退场了,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我自己能保护自己,哪怕像刺猬一样也无所谓。
“你真的,变了很多。“她的眼神黯下去。
我没应声。
又是长久的静默。
之后,我起身告辞。
半夜里,我的手机响了,我没接,把这个号拉黑。凌向东这种人,寻着机会总会报复我的,奈何我现在整颗心,都在陆怀年会不会从陆清母子俩的嘴里知道从前,根本无暇管凌向东。
第二天一早,我收到文沅告诉我的消息,陆怀年逼出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多年前那场车祸的主使人,的确不是陆建邦,而是陆清母子。
这对母子在知道陆建邦反对陆怀年和我之后,明里暗地的设绊,好离间陆建邦与陆怀年的关系,最后吞下整个陆家。
陆怀年带我离开那晚,他们买通了人,在刹车动手脚,想制造意外的假象,实则想害死陆怀年,从此接收陆家。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因为车上不止陆怀年,还多了一个我,在车撞上山体前,我下意识将方向盘转到他那边去,我们两人都得救了,都捡回了命,只是他伤得不重,而我伤得极其严重。
原来陆建邦真的没有骗我,那场车祸,与他无关。但说到底,如果不是他一次次地施压,陆清母子俩又怎会借着这股风,干出这样的事来?
陆建邦未必不知道这场车祸的由来,可他的做法是,装聋作哑,为陆清母子俩包庇。而刘然的死活,他们陆家,没有一个人会关心。
我的心燃起一股熊熊的烈火,恨不得将陆清母子俩烧成灰炭。人性怎会如此地恶,纵是我那几年在龙蛇混杂里讨生活,也绝不会想到,有人在背后使这一招借刀杀人,而且是这么彻底。
陆清母子俩有罪,陆建邦也有罪。
“文樱?”
文沅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我微微回神,“哥,我没事。我会给自己讨回公道。”
挂了电话,我正欲约周以宣出来,做一桩交易,邓影虹的电话却先一步打到我手机上来。
“然……文樱,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是陆清做的。”她的声音气急败坏,“这件事,怪我知道得太迟。我绝对要她付出代价。”
她怎么会知道?陆氏有她安插的人?还是陆怀年身边就有她安插的人?她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我还是拒绝,“我能处理。“
“就当给我个赎罪的机会,行吗?我什么也不能为你做……”她哽咽了。我
我犹愣着,她已挂断。
下午就传来消息,陆清和陆哲锒铛入狱,陆清拒捕时,发生了意外,撞到头破血流,陆哲倒是乖乖进去坐牢,但是后来一件命案直接就扣在他们头上,两人都被判死刑。
不多久陆清和陆哲的事被写成一张贴子,成了江城的笑话。
我还是没从这一桩桩里回过神来,沈轶南的电话打来了,“不是要谈离婚?医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