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看着兰香,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后者前后截然不同的反应实在令人费解。
“怎么,不相信我?”兰香苦笑一声,说道:“说来也是,我并不是帮你,而是在帮我自己。”
兰香的话让林靖更加糊涂,他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心想:若是浪大哥在这里,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他现在在哪里呢......
“进来说吧。”兰香也不管林靖,自顾自地越过屏风,重新在琴边坐下,一边抚琴,一边看着跟着他进来的林靖,说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是......你是兰香姑娘。”林靖呆了呆,说道。他可不知道这安港小院其实就是家妓院,老老实实地答道。
“呵.......说好听点,我是姑娘,说难听点,我只不过是个别人口中的烂货罢了,只要给钱,人尽可夫......”兰香说话的口气一变再变,一开始跟林靖说话时温柔似水,待发现林靖并非富家公子时气急败坏,再到此刻,却有些冰冷。
“不过,我虽然是个风尘女子,可我也希望被人尊重,你若好言好语,好生待我,即便少收你些钱财,我也愿与你欢好。可若是你羞辱于我,我宁可死也不愿与你有半分瓜葛......”
“我......我并没有羞辱你呀,兰香姑娘。”林靖听到一半,忽然急了,张口辩解道。
兰香并不理会林靖,继续说道:“可有些人,即便我不情愿,却依然要羞辱我、糟蹋我......”
说到这儿,兰香闭上双眸,眼角泪水不住流下,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钱阿四就是这种人渣。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要帮你了吧。”
若是阿浪在此,必能一眼瞧出兰香定是曾受过钱阿四的变态折磨,留下了异常痛苦的回忆,才会愿意帮助林靖对付钱阿四。可林靖不过是个六岁孩童,根本不懂得男欢女爱,更不明白兰香此刻的心思,他满心犹豫,不知到底能不能相信兰香。
“兰香姑娘,你不用帮我们,我们可以自己对付钱阿四的。”想了又想,林靖决定索性按照原计划行事,不让兰香加入其中,更为稳妥。
“怎么?”兰香撇了撇嘴,冷冷地说道:“你一个小孩,也看不起我?”
“不是,不是的!”林靖连连摆手,急忙说道:“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只是浪大哥不在这里,我又太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所以只能按原计划去做,才不希望你来帮我的。”
看到林靖通红的脸颊,兰香心知他并没有说谎,心里好受多了,脸色缓和下来,说道:“其实,你不用担心需要修改计划,你就按照计划行事便可,我会配合你,你不是说想要在钱阿四的靴子里......”
“四爷睡醒了,赶紧伺候着呀!”
就在兰香说话的档子,门外忽然传来人声,一闪而过。
林靖浑身一机灵,皱着眉头,急着说道:“是浪大哥,钱阿四马上就要来了!”
原来,刚才那句话,正是阿浪事先和林靖商讨好的,“四爷睡醒了“意味着钱阿四马上就要来,“赶紧伺候着”则是要林靖加倍小心,谨慎行事的意思。
“事不宜迟,你快到床底下去。”兰香不等林靖回答,连推带拽地把他塞进了床底,悄声说道:“把铁蒺藜准备好,找机会放到他靴子里,千万别忘记了!”
林靖心跳加速,不等他回话,只听门外传来蛮横的声音:“走开!我管他屋里有没有人,别说是富家公子,就算是王公贵族,老子照样不鸟他!兰香,大爷来了,还不出来伺候着!”
随后,“咚”的一声闷响,门被钱阿四一脚踹开,战战兢兢的老鸨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兰香,老子说话,你没听见?你个臭表子......咦,这不是没人吗?我说,老鸨,你敢骗大爷?”钱阿四三两步便越过了屏风,见兰香一个人躺在床上,并无其他人的身影,不由得大奇。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爷呀!”兰香从床上坐起,看她模样,头发随意披洒,衣裳扣子解了一半,脸上尽是慵懒神色,竟在极短的时间里把自己打扮成了疲乏的样子。
“啧啧啧,真骚,看来你刚被人搞过啊!”钱阿四并,立马把上衣一脱,靴子随意甩在一边,奔上了床:“那就来比一比,看看到底是老子的功夫好,还是上一个的功夫好,哈哈哈!”
林靖在床底下听的是心惊肉颤,一动也不敢动,身子却在不住发抖,皮肤因为紧张变得发红,耳边尽是钱阿四毫不忌讳、夹杂着粗话的笑声和兰香浓重的呼吸声。
不行,我要......把铁蒺藜放在钱阿四靴子里!
过了一会儿,林靖鼓起勇气,把注意力放在钱阿四的靴子上。
两只靴子散落在地上,幸好其中一只距离床边不远,林靖缓缓地伸出右手,用两根手指将靴子往床边拉了拉。
靴子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幸好兰香此刻发出奇怪的叫声,将轻响遮掩过去,并没有被钱阿四发现。
林靖一击得手,索性一鼓作气,从内衣里掏出小小包裹,拿出了三颗铁蒺藜,用粗布包着,全部倒进了靴子里。整个过程异常顺利,林靖长舒口气,将靴子轻轻推回原位,躲在床底下,静静等待阿浪的到来。
“啊!”
就在这时,兰香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惊得林靖猛地抬头,差点磕到床板。
“臭婊子,今天老子高兴,你敢让老子扫兴?真是活腻歪了,老子可不